周能用铁锹撬开锈蚀的铁栅栏时,金属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刺耳。他回头看了眼赵刚,后者正紧张地环顾四周,手里攥着的手电筒在阳光下显得多余而可笑。
"放松点,"周能压低声音说,"这地方废弃二十年了,连只野兔都不会来。"
赵刚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我听说这矿洞不干净,九几年封矿的时候,有人说看见……"
"闭嘴吧你,"周能打断他,把铁栅栏彻底推开,露出黑黝黝的洞口,"矿渣一斤能卖三块五,你要怕就回去。"
八月的阳光炙烤着两人的后背,汗水顺着周能的脊椎滑下。他弯腰钻进洞口,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金属和潮湿的气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腐烂了二十年。赵刚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跟了进来。
洞口的光线很快被黑暗吞噬。周能打开头灯,赵刚也拧亮了手电筒。两道光线在矿洞的岩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听说这矿是富铜矿,"周能边走边说,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产生轻微的回音,"封矿是因为出了事故,但底下应该还剩不少矿渣。"
巷道逐渐向下倾斜,岩壁上的支撑木已经腐朽,有些地方塌陷下来,露出狰狞的裂缝。周能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些奇怪的痕迹——不是矿车轨道,而是一道道平行的刮痕,像是有人拖着重物经过。
"等等,"赵刚突然抓住周能的手臂,"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周能停下脚步。寂静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然后,他确实听到了——从巷道深处传来一种细微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咔嗒、咔嗒,间隔均匀,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声响。
"可能是风声,"周能说,但他知道不是。矿洞深处不会有风。
他们继续前进,巷道拐了个弯,前方出现一个较大的洞室,应该是当年的作业面。周能的头灯扫过岩壁,突然照到一片反光——是散落的矿渣,在灯光下闪烁着铜绿色的光泽。
"看!"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开始往麻袋里装。赵刚也跟过来,但动作明显慢了许多,手电筒的光不断扫向四周的黑暗。
"这地方不对劲,"赵刚低声说,"温度太低了。"
周能这才注意到,洞室里的温度确实比巷道低得多,他呼出的气在头灯前形成白雾。现在是八月,外面至少有三十五度,而这里却冷得像冰窖。
"管他呢,装完就走。"周能加快手上的动作,矿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赵刚的手电筒突然熄灭了。
"操!"赵刚猛拍了几下电筒,但毫无反应,"电池是新的啊!"
周能抬头,看见赵刚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脸色在头灯的余光中显得惨白。突然,他注意到赵刚身后的岩壁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是一片阴影,比周围的黑暗更加浓稠,形状模糊不清,但似乎在缓慢地蠕动,像是一团黑色的液体顺着岩壁流下。周能瞪大眼睛,那阴影突然停止了移动,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注视。
"你后面..."周能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赵刚猛地转身,手电筒不知怎么又亮了起来,光束直接穿透了那片区域——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普通的岩壁。
"什么?"赵刚的声音发颤,"你看见什么了?"
周能摇摇头,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到了什么。他低头继续装矿渣,但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装到一半时,周能听到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他以为是赵刚,但抬头看见赵刚正站在他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两米的距离。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就在周能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他感到一股冷气吹在后颈上,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赵刚,"周能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他妈开玩笑。"
赵刚的表情凝固了。"我...我没动啊。"
周能猛地转身,头灯的光束在空荡荡的洞室里扫过——没有人,只有他们俩。但地上,就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后方,出现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像是有人刚从水里走出来。
"走,"周能突然说,抓起半满的麻袋,"现在就离开。"
赵刚不需要第二次提醒。两人快步走向来时的巷道,周能走在前面,头灯的光线随着他急促的步伐剧烈晃动。巷道似乎比来时更长,拐弯处迟迟不出现。
然后,周能听到赵刚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他回头,看见赵刚站在原地,手电筒的光束直直照向自己脚下——他的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裤腿诡异地凹陷下去,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紧紧攥着他。
"救我!"赵刚的声音变了调,他拼命踢腿,但那只"手"的力道大得惊人,正把他往巷道侧壁拖去。
周能冲回去抓住赵刚的手臂,两人一起用力。突然,那股力量消失了,赵刚猛地向后跌倒,后脑勺重重磕在岩壁上。他痛苦地呻吟一声,但立刻爬起来,两人顾不上多说,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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