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色瞬间阴沉。
宋老夫人精准踩中了她的顾虑。
她看向宋时愿:“愿丫头,你祖母所言,可是真的?”
宋时愿心中冷笑,面上露出恭敬又无奈的样子:
“回太后,祖母实在是高看我了。”
“我确实略通岐黄,可也不是那包治百病的神仙啊。祖母所患的,那是心疾沉疴,非药石可愈。我不敢妄动,那也是一片苦心。”
“万一我贸然出手,稍有差池,没治好便算了,万一更严重了,我万死难辞其咎事小,要是被有心人曲解为,我是蓄意谋害自家祖母,这滔天恶名,我这小小肩膀,又如何担待得起?还请太后明鉴!”
宋老夫人急了。
“胡说!你都没替我把过脉,怎知治不了?孙大夫推脱,你也不管,依我看,你们分明是串通一气!”
太后有些不耐烦了。
“够了!素锦,速传王院判,再去回春堂,让孙大夫把他的诊断书送来!”
一炷香后。
派去的人回来了。
“启禀太后娘娘,此乃孙大夫亲笔所书。”
“呈上来。”
素锦将书信接过,展开,呈给太后。
只瞥了一眼,便瞧见上面所写。
“宋老夫人心脉衰微,沉疴难返,非人力可医,故不敢接诊。”
冷哼一声,太后将书信递给素锦,“让宋老夫人仔细看看,免得整日疑神疑鬼!”
宋老夫人看完,依旧觉得孙大夫是受宋时愿指使。
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听宫人道:“太医院王院判,求见。”
太后:“让他进来。”
王院判以为是太后凤体有恙,匆匆赶来。
进殿后,一眼看到宋时愿。
王院判心中一喜,太好了,小宋神医也在!
心中的担心瞬间沉了下来。
虽然很想上前请教,但太后在,他还是先恭敬行礼。
“王院判,哀家唤你来,是想让你给宋老夫人看看,她的身体究竟如何。”
“是。”
王院判二话没说,凝神细查。
半晌后肃然道:“太后明鉴,宋老夫人身患严重心悸之症,生机衰竭。”
“哦?那你说说看,这病症,太医院可否能将其治愈?”
王院判忙道:“此症,自古便无痊愈之法!只能以名贵药材勉强维系,至于何时油尽灯枯,恕老臣直言,全看天意。发作之时,便是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
太后冷冷看向宋老夫人:“王院判之言,你可听清了?你口中的孙大夫,也有亲笔诊断在此。愿丫头说她治不了,何错之有?难不成,你要逼她担上谋害祖母的风险?!”
宋老夫人脸色一白,再也挤不出一句话。
太后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挥手道:“行了,退下吧!日后休要再拿这等事来烦扰哀家与愿丫头!”
待宋老夫人灰溜溜滚蛋,太后又换上一副慈爱面孔,拉着宋时愿的手:
“好孩子,委屈你了。那起子混账东西,不必理会。哀家知道你如今在回春堂坐诊,你且安心行医,做你想做的事。有哀家在,看谁敢动你分毫!”
宋时愿露出感激之色:“谢太后娘娘庇护,阿愿感激不尽。”
太后满意地拍拍她的手。
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宋时愿一走,太后脸上慈蔼也没了,啐了一口:“那个宋老夫人,还真是,老而不死的腌臜货。”
素锦不解。
“娘娘既厌她,为何还允她觐见?”
太后冷笑,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眼神锐利:“若非如此,怎能让那丫头对哀家感恩戴德,视作依靠?你看她方才的眼神,多信任哀家啊。”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宋时愿,医术通神,心思灵透,更难得的是,翎王没再进宫找哀家提拒绝赐婚一事,说明什么?说明宋时愿能入得了萧凛那冷心冷肺的眼!”
“只要哀家手里捏着她这颗棋子,还怕往后拿捏不住翎王?”
太后声音压低,透着无尽寒意。
“如此一来,皇帝想动哀家?哼,没那么容易!”
永宁侯府。
“废物!都是废物!”
宋老夫人回府便砸了茶盏,面目狰狞。
宋坤烦躁道:“母亲,算了吧!那孽障翅膀硬了,不回来就不回来,随她去吧!”
“闭嘴!” 宋老夫人厉声打断,眼底闪过一丝狠毒,“你懂什么?她现在可是块镶了金边的香饽饽。”
“太后看重她,又有通神医术,名声大噪!”
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桌沿,“这样的摇钱树,必须牢牢攥在咱们手里,让她像她那个短命的娘一样,乖乖为宋家铺路搭桥才行!”
不把宋时愿弄回来,她死不瞑目!
……
宋时愿从宫中出来,天色已经晚了。
春桃在宫门外焦急张望,见她安然无恙才长舒一口气。
“不急着回去,逛逛。”
大宁宵禁比较晚,宋时愿深吸一口微凉的晚风,带着春桃信步走向热闹的东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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