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秦湛和绥宁表姐一早就去明月山庄接束心雅过来,待他们回府,定亲仪式便要开始。
宋时愿希望在他们回来之前,将事情解决。
她凑近林湘兰,低声耳语几句。
林湘兰会意,立刻转身去寻今日照料安安的奶娘及所有在后院当值的丫鬟。
不多时,林湘兰领着五六个人匆匆返回。
“阿愿,人带来了。这几个都是从一早到安哥儿出事,近身见过、碰过安哥儿的人,一个不落。”
宋时愿看向面前的下人。
“都仔细回想一下。”
“从你们见到安哥儿起,他吃过什么,喝过什么,他用手抓过、用嘴啃过什么东西?哪怕是一块石头,一片树叶,都说出来。”
“此毒非同一般,绝非寻常迷药沾染即中。需得深入体内,方能起效。安哥儿这个年纪,万物皆可入口,他玩过、啃过的东西,便是关键。”
几个丫鬟不敢怠慢,七嘴八舌地回忆起来:
“小少爷玩过老夫人给的玉玲珑……”
“抱他去廊下时,他抓了几下柱子旁的海棠花……”
“对了,他还啃了一会儿自己的银铃脚镯……”
一众宾客皆屏息凝神,冷眼旁观。
许多人心中不以为然,若真是投毒,手段必然隐蔽,岂是这般问问话就能查出来的?
这位翎王妃,未免太过托大。
宋时愿凝神细听,迅速从杂乱信息中捕捉到几样可疑之物。
“去,将方才提到的玉玲珑、那株海棠花周边的泥土、还有那只银铃脚镯,统统取来!”
下人很快将东西奉上。
宋时愿上前,拿起玉玲珑对着光仔细查看纹路,又捻起一点泥土在指尖揉搓嗅闻,最后仔细检查那只银铃,甚至晃动聆听其声。
只是,一番查验下来,这几样东西皆无异状。
宋时愿的眉头紧锁,目光再次看向奶娘:
“除了这些,安哥儿当真没吃过、喝过任何别的东西?哪怕是旁人给的一口水,一口点心屑?”
奶娘吓得连连摆手,肯定道:
“王妃明鉴!,绝对没有!小主子除了吃奶,只喝奴婢随身水囊里的温水,那水与奴婢喝的是同一壶,断不会有问题!旁的东西,奴婢万万不敢喂给他吃的!”
秦启霖秦启霖听到这儿突然开口。
“等等!安哥儿……安哥儿他还喝过我杯子里的水!”
“你的水?”林湘兰愕然,“相公,你今日不是一直在前厅待客吗?何时喂安哥儿喝过水?”
秦启霖的脸色白了又青,开口道:
“我……我中途回过一趟书房取文章,经过后院时,正巧遇到奶娘抱着安哥儿在散步,然后……”
秦启霖看了一眼柳叶芳。
“然后就遇到了柳姑娘。她坐在凉亭里,见到我便起身,说……说她拜读过我的文章,心中敬仰,定要以水代酒,敬我一杯。”
“我急着回前厅,不便多做纠缠,只想尽快喝了离开。谁知安哥儿瞧见我端着杯子,伸着小手非要……”
“我拗不过他,便……便就着杯子喂了他一小口。紧接着,那孩子手一挥,就把杯子打翻在地了。”
主要是他亲眼看着柳叶芳从石桌上的公共茶壶中倒出水,且柳叶芳自己也当着他的面喝了,所以他从没有怀疑什么。
唰地一下,所有人看向柳叶芳。
宋时愿眼神一暗。
“柳姑娘,我表哥所言,是否属实?”
柳叶芳脸色一滞,“是……是又如何?晚辈偶遇敬仰的才子,以水代酒表达钦慕之情,这……这难道也触犯律法了吗?”
“表达钦慕自然无妨,”
宋时愿声音冰冷,“前提是,你敬的水,干干净净。”
“那水当然是干净的!”
柳叶芳声音陡然拔高, “秦公子看得清清楚楚。水是秦府下人准备的,是我从他面前的水壶里倒出来的!我自己也喝了!若是有毒,我怎么可能会没事?!翎王妃,您就算要污蔑人,也得拿出证据吧!”
柳叶芳根本不打算承认。
这些人根本不会有证据,她又不傻,只要她咬死不承认,这些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时愿看着她眼底深处的侥幸,心中冷笑。
不再与她周旋,宋时愿道:“柳姑娘,看在柳大人为官清正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立刻交出解药,坦白一切,尚可看在两家的情分上,从轻发落,为你柳家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若你仍执迷不悟,心存侥幸……”
她话音一顿,“今日能来秦府参加宴会的,都是些关系亲近的,素日里大家都颇有交情,我不想将事情弄的太难看。但若你还心存侥幸,就别怪我们不念情分了。”
柳叶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哼一声:“翎王妃,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今日从一开始就处处针对于我,现在更是空口白牙地污蔑我下毒!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是存了什么恶毒心思,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