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季凛翻身下床,窗外天色尚未放亮。
他刚披上外袍,就感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上了他的小腿。
“这么早?”季凛弯腰拎起黑猫的后颈,“不是说好让你在书房睡吗?”
嵘澈变回人形,银发在昏暗的晨光中泛着微光:“我感觉到邪气波动。”
他指向城北方向,“陈府那边有异动。”
季凛眉头一皱,迅速系好衣带。
昨夜陈侍郎离奇死亡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他本打算今日一早去查验,没想到永安王的人动作更快。
“备马!”季凛朝门外喊道,同时从床头暗格取出一个小木匣。
打开匣子,里面是几枚铜钱大小的玉符,上面刻着繁复的符文。
嵘澈眼睛一亮:“护身符?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昨夜。”季凛将一枚玉符挂在腰间。
嵘澈接过一枚玉符,指尖轻抚过符文:“这是...道家的驱邪咒?你从哪学的?”
季凛动作一顿,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烛光下,他手持朱砂笔,在一枚玉片上细细勾勒......
“不知道。”他摇摇头,“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嵘澈的异色双瞳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
陈府大门紧闭,门前两个白灯笼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季凛下马时,注意到门环上系着的麻布已经被人动过——有人比他们先到了。
“赵诚,带人守住前后门。”季凛低声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季凛刚要推门,嵘澈突然拉住他的手腕:“等等。”
他变回黑猫,轻盈地跃上门楣,异色双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里面有邪气,至少三个。”
季凛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红色药丸,自己含了一粒,另一粒递给肩头的黑猫:“含在舌下,可避瘴气。”
黑猫叼过药丸,尾巴轻轻扫过季凛的脸颊,像是在道谢。
推开大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府内一片死寂,连虫鸣鸟叫都没有,仿佛与外界隔绝。
季凛放轻脚步,沿着回廊向书房摸去。
“大人!”一个衙役从侧院跑来,脸色惨白,“陈夫人的尸体...在厢房...”
季凛心头一凛,快步走向厢房。
推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陈夫人仰面倒在血泊中,胸口一个血洞,心脏不翼而飞。
“和玉瑶的手法一样...”嵘澈在季凛耳边低声道,“但这不是她干的。”
季凛蹲下身,仔细检查伤口:“太粗糙了,像是...模仿作案。”
“调虎离山。”嵘澈突然警醒,“书房!”
季凛猛然起身,冲向书房。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他拔出金麟刀,一脚踹开房门——
三个黑衣人正在翻找什么,听到动静猛地回头。
他们的眼睛全是漆黑的,没有眼白,脸上布满诡异的青筋。
“邪修!”嵘澈从季凛肩头跃下,在半空中化作人形,银发飞舞。
三个邪修同时出手,黑雾如箭射来。
季凛侧身闪避,金麟刀划出一道金光,将黑雾劈散。
嵘澈则双手结印,一道银光屏障挡在二人面前。
“季大人小心!”嵘澈低喝,“他们身上有子母蛊!”
季凛会意,刀锋一转,直取为首邪修的咽喉。
那人怪笑一声,身形突然扭曲,竟如烟雾般散开,又从另一处凝聚。
“雕虫小技。”嵘澈冷笑,异色双瞳光芒大盛。
他双手猛地合十,口中念出一串晦涩咒语。
银光如网,瞬间笼罩整个书房。
三个邪修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冒出阵阵黑烟。
季凛抓住机会,金麟刀连斩,将其中一人钉在墙上。
“说!永安王派你们来找什么?”季凛刀锋抵住邪修的咽喉。
邪修狞笑,嘴角流出黑血:“你们...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膨胀,皮肤下似有东西在蠕动。
“退后!”嵘澈一把拉过季凛,同时撑开护盾。
“砰”的一声闷响,邪修的身体炸开,黑血四溅,却被嵘澈的护盾挡在外面。
另外两个邪修也相继自爆,书房内顿时一片狼藉。
“该死!”季凛抹了把脸上的汗,“线索断了。”
嵘澈走到书桌前,手指轻抚过桌面的灰尘:“未必。”
他指向桌下一个暗格,“他们没来得及打开这个。”
季凛蹲下身,发现暗格上有一个精巧的机关锁。
他试着拨弄几下,却打不开。
“让我来。”嵘澈变回黑猫,轻盈地钻到桌下。
片刻后,只听“咔嗒”一声轻响,暗格弹开。
里面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和一枚蟠龙玉佩——正是永安王府的信物。
季凛翻开册子,脸色越来越凝重:“这是...陈侍郎记录的永安王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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