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飞传奇 第294章 归墟之引

原文再续，书接上一章回。

话说海莲虚山的雾气如残纱未褪，东瀛宫主殿前的青石板上，蛛网状裂痕正沿着龙纹雕刻蔓延，残阳斜照其上，像一道渗着暗血的未愈伤疤。东瀛宫老祖落地时那声轻叹极轻，却似抽走了整座山门的灵韵底气，周遭空气瞬间凝滞。忍者们敛去法器微光，鸦鸿一桥垂首退至廊下，唯有马飞飞掌心的和平十字架灼得发烫——这枚失而复得的器物，早已不是普通法器，而是钥匙，是遗言，是三十年前那场血战后未熄的余响。

归途车轮碾过山道碎石，马飞飞忽然抬手示意停驻。

“去虚渊墟长那里。”

“不回火烈岛部署归墟计划？”冚家铲攥着缰绳的手一顿。

“归墟计划，此刻便启。”马飞飞目光如淬铁，“他们敢追，便该受得住反追。麦木，取符纸来。”

麦木递过那半张残符，泛黄纸面边缘焦黑如炭，分明是雷火灼过的痕迹。马飞飞将符纸覆于掌心，指尖灵力如细流注入，刹那间残符无火自燃，灰烬挣脱重力盘旋升空，在暮色中凝成道扭曲符文轨迹，如银线直指西北——正是虚渊海沟的方向。

“果然是此地。”马飞飞冷笑，“想引我们入海底陷阱？那便顺水推舟。”

虚渊海沟·结界小屋

东太平洋最深的裂谷中，永夜吞噬一切光亮，唯有地热喷口如幽冥之眼，喷涌着硫磺与灵质交织的紫雾，在黑暗中腾起丈高烟柱。深渊侧壁藏着座奇特小屋，沉船龙骨为梁，千年珊瑚作壁，淡蓝色结界将海水隔绝在外，正是阵法大宗师虚渊墟长的隐居之地。三十年前“归墟之变”后，这位曾与骆冠希齐名的强者自断经脉，从此隐于深渊不出。

木门吱呀开启，白发如雪的老者倚门而立，浑浊独眼扫过众人，深陷的另一只眼窝处，赫然刻着与“归墟图腾”同源的螺旋疤痕。

“你来了。”他声音沙哑如磨石，目光最终落在骆歆丹身上，“骆冠希的女儿，终究还是来了。”

骆歆丹骤一抬眸：“前辈识得我？”

“三十年前他留了三样信物。”虚渊墟长缓缓落座，枯指轻叩石桌，“图腾引路，钥匙封门，还有血脉信标藏于骨血。你腕间那道‘闭眼’胎记，便是他的灵韵印记。”

众人屏息间，老者已道出惊天秘闻：“归墟之门只认‘守门人’之血。骆冠希从非失踪，是被当作祭品。他们用他的血撬开了门缝，却镇不住门后邪神——虚渊之主反噬时，吞噬了半个东瀛宫弟子，也吞了他的肉身。”

“那东瀛宫老祖……”真子声音发颤。

“他砍断骆冠希的断臂完成仪式，成了邪神傀儡。”虚渊墟长冷笑，黑雾在袖间翻涌，“所谓‘上仙境’，不过是邪神赐下的镜花水月。”

“这和平十字架？”马飞飞举起重物。

“封印残片罢了。”老者指向海沟深处，“真正的钥匙是骆冠希的遗骨，就压在归墟之门前。”

虚渊墟长取出卷血纹玉简，残片边缘还凝着暗红血痂：“这是《归墟禁律》，骆冠希以魂血所书，记着闭门禁术。但要启动，需三样东西——守门人之血、和平十字架，还有那老祖的命魂。”

“命魂？”冚家铲咋舌，“那老东西魂飞魄散了怎办？”

“邪神要靠傀儡续命。”老者眸色冰寒，“他的命魂封在东瀛宫阳明门下，靠千名弟子香火养了三十年，苟延残喘罢了。”

骆歆丹握紧十字架，指节泛白，眼中燃起冷焰：“那便再闯东瀛宫。”

“不必。”虚渊墟长摇头，独眼闪过精光，“这一次，要让他自己踏出来。”

三日后·火烈岛

“归墟计划”如期启动。峀奇在岛南布下九转幻阵，引动灵脉伪造“守门人觉醒”的波动，灵压层层扩散至百里之外；骆歆丹则以八卦门嫡传之名，向全球修行界传下通牒玉简：“骆氏遗孤现世，归墟之门将启，凡有志清剿邪祟者，三日后共赴火烈岛！”

消息如野火掠过长空，转眼传遍五湖四海。

东瀛宫内，鸦鸿一桥怒拍案几：“他们疯了？归墟之门一开，整个东太平洋都要被吞灭！”

阿根郎盯着殿外异象，指尖掐算不停，良久抬眼：“传令，开启阳明门秘道，请老祖苏醒。”

夜色如墨，东瀛宫地底。锈迹斑斑的铁门缓缓升起，阴风裹挟着腐朽与血腥扑面而来，直钻骨髓。血莲台上，白发老者盘膝而坐，双目紧闭，胸口起伏微弱得近乎停滞。

执法长老跪地叩首，额头触地：“老祖，归墟之门将启，骆氏血脉现世，请您出手镇压！”

老者睫毛微颤，缓缓睁眼——瞳孔漆黑如渊，无半分光亮，唯有黑雾在眼底流转。

“终于……等来了。”他嘶哑开口，声音竟似万千低语叠加，诡谲刺耳，“让本君，会会这‘守门人’。”

抬手间，血莲轰然崩解，化作黑雾缠绕周身，衣袍无风自动。身后阳明门上的“三不猴”雕刻，那捂眼、捂耳、捂嘴的石猴，竟同时睁开猩红眼珠。

同一夜·虚渊海沟

骆歆丹立于结界之上，身披骆冠希遗留的青铜甲胄，甲缝间还嵌着三十年前的暗红血锈，手中和平十字架泛着温润白光。她身后，虚渊墟长正以指尖精血绘阵，每落下一笔，便有一缕灵韵从他周身消散——这“逆归墟阵”以生命为引，不为开门，只为将归墟之门的气息精准投射，勾动那藏于暗处的傀儡。

“他来了。”虚渊墟长低语，阵眼已泛起幽蓝微光。

海沟深处骤然传来灵压海啸，一道黑影如箭破水而来，海水被撕裂出丈宽空洞，直扑结界。东瀛宫老祖悬于半空，黑雾如触手般四下蔓延，所过之处，连地热喷口的紫雾都瞬间凝滞。

“骆歆丹，交出十字架。”他声如九幽厉鬼，“本君许你做新世界的祭司长。”

“我只许你——下地狱。”骆歆丹话音未落，已将十字架狠狠插入阵眼，掌心利刃一划，鲜血顺着十字架纹路蜿蜒而下。

刹那间，天地变色。海沟底部的海水剧烈翻涌，一道丈高的青铜巨门从黑暗中浮现，门上“闭眼”图腾与骆歆丹腕间胎记一模一样，门缝中溢出的低沉呢喃，似亿万生灵在深渊哀嚎。

“归墟之门……真的存在！”老祖声音竟抖了三分，黑雾剧烈震颤。

“三十年前你就该死。”骆歆丹踏前一步，甲胄碰撞声清脆如钟，“今天，我替父亲收债。”

她高举血纹玉简，声震四野，诵出《归墟禁律》最终章：

“以血为引，以信为凭，

守门人归，万邪皆崩。

今日斩魂，永闭此门——

归墟，当止！”

青铜门轰然洞开，一道金光如利剑直射老祖胸口。他惨叫着倒飞出去，周身黑雾瞬间溃散，一道漆黑命魂被强行抽离躯体，如毒蛇般扭曲挣扎。骆歆丹足尖一点跃起，十字架在手中化作锋芒，直刺命魂：“父亲，安息吧。”

金光骤然炸裂，照亮整个虚渊海沟，连最深处的黑暗都被驱散。

远处火烈岛的夜空，第一缕晨光正刺破云层。

而归墟之门在金光中缓缓闭合，带着三十年的恩怨与血债，沉入深渊，再无踪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