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飞传奇 第139章 暗流

一、脆弱的平静

火烈岛的天空依旧是深邃的蓝，澄澈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岛上的气氛早已变了味。自那份协议签订后，盟军士兵不再像从前那样扛着炸药硬冲，如今手里换了探测器和铲子，在峀杜鹃安排的土着少女们“陪同”下，于划定区域里小心翼翼地翻找。汉森组长收敛了嚣张，眼里的算计却藏得更深，他带的士兵始终绷着警惕，与土着民兵维持着一种互不打扰又互相监视的默契。

玛丽亚、真子和峀杜鹃半点不敢松懈。她们清楚，这平静就像海啸前的退潮，脆弱得不堪一击。盟军的“研究”说到底还是冲着《剑经》的秘密，“鲷鱼号”那档子事，不过是暂时逼退了最贪婪的家伙。

“破浪号”的修复正加紧推进。玛丽亚几乎整天泡在工棚——这架飞机不只是联系外界的希望，更是危急时带着剑谱撤离的最后保障。凌云偶尔会来，不再提盟军内部的纷争，反倒对机械构造生出兴趣，时不时抛出些一针见血的问题，总让玛丽亚暗暗惊讶。

“玛丽亚，你看这齿轮的咬合，再调点角度，说不定能更稳。”凌云说着拿起工具，亲手示范起来。

玛丽亚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好像总在关键时刻，露出让人意外的模样。

二、地下的低语

这天，一个参与“陪同”勘探的土着少女急匆匆找到峀杜鹃和真子，脸色发白。

“杜鹃姐，真子姐，”她喘着气，“他们在南边小石谷底下……好像挖到东西了。不是草药，也不是普通石头……我听见他们用咱们听不懂的话低低惊呼，还立刻用帆布盖住了。”

南边小石谷？那地方地势偏，离聚居区和药圃远得很，连土着都少去。真子猛地想起凌云凭记忆画的地图——那片区域标着个模糊符号，连凌云自己都说不清含义。

“汉森的人立刻加了守卫，不让我们靠近，说……说是发现了未爆弹药矿石，得专业处理。”少女补了句，眼里满是怀疑。

未爆弹药？在遍地战争痕迹的火烈岛，这借口不算突兀，可时机太巧了。

“凌云村长，你看地图，南边小石谷这符号是什么意思？”真子立刻找到凌云，把地图摊在他面前。

凌云盯着地图，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符号……”他沉吟着，努力回想，“师父留下的零星笔记里提过类似的。不是《剑经》里的，倒像是更古老时代留下的标记，和岛屿本身的传说有关。师父猜，可能和‘地火之源’沾边。”

“地火之源？”真子追问。

“记载含糊得很。有的说是火山活动的脉眼，有的传是埋藏极深、藏着巨能的奇异矿物……甚至可能是远古祭祀的地方。”凌云神色凝重，“要是盟军找到的是这东西，他们的目标，恐怕就远不止《剑经》了。”

能量矿物？这词让真子心头一紧。战争本就是资源掠夺，一种未知的巨能矿物，足够让任何势力红了眼。

三、马飞飞的暗示

旅长马飞飞又一次“恰巧”在凌云村长海边散步时出现。他瞧着比之前更疲惫些。

“凌村长，”马飞飞递过支烟，被凌云摆手拒了，便自己点上深吸一口，“这岛……比想的要复杂啊。”他望着海面，似是随口感慨。

“旅长指的是？”凌云村长不动声色。

“汉森那家伙，这两天往总部发密电的频率高了不少。用的还是……更特殊的线路。”马飞飞压低声音，“我的人截了点碎片，没全破译，但‘潘多拉’和‘优先级提升’这俩词反复出现。”

潘多拉？凌云心往下沉。西方神话里，潘多拉魔盒一打开，跑出来的全是灾厄。

“多谢旅长提醒。”凌云村长低声道。

马飞飞摆摆手：“我就盼着最后别闹到收不了场。大家……都好自为之吧。”说罢叹口气，背着手慢慢走远了。

四、分歧与抉择

消息汇总到玛丽亚、峀杜鹃和真子这儿。情况再清楚不过：盟军（至少汉森代表的派系）或许找到了比《剑经》更具战略价值的东西，还想瞒着。

“必须弄清楚他们到底挖着啥了！”玛丽亚态度坚决。

峀杜鹃却有不同想法：“贸然去查，只会给他们动武的借口。咱们现在的力量，没法正面扛。该加固防御，加快‘破浪号’修复，先确保能撤离才对。”

真子琢磨着另一条路：“汉森瞒着，说不定盟军内部其他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想办法，让这消息‘无意’泄露给盟军其他派系？比如……通过马旅长？”

是硬闯探查，是守着等援（或撤离），还是借敌人内部矛盾？

三人一时没拿定主意。最后玛丽亚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凌云：“凌先生，你怎么看？”

凌云抬起头，目光扫过三人：“汉森在等，等更多指令和支援。咱们也在等，等‘破浪号’修好或等转机。但等待，往往对更有准备的一方有利。”

他顿了顿，接着说：“探查得做，但不能硬来。马旅长是条路，可不能全指望他。我知道汉森通讯密码的更换规律，或许能……想办法‘送’条消息出去，让盟军其他船‘恰巧’路过这附近海域。”

“同时，杜鹃队长的防御得加紧。玛丽亚，修复的事再快点。而我们……”他看向真子，“得有双能穿透帆布和黑暗的眼睛。”

五、真子的潜入

当夜，月黑风高。真子换上深色紧身衣，像融入阴影里。她凭特务连长的本事，避开盟军所有明哨暗哨，悄没声地靠近南边小石谷。

她没直接闯核心区，选了侧上方一处峭壁缝隙——那儿视野好，又极隐蔽。

透过高倍微型望远镜，她看见帆布盖着的地方挖开个不小的洞口，像是通着地下。洞口堆着些刚挖出来的东西——不是泥土，是月光下泛着暗蓝幽光的晶体碎块！几个穿白防护服的技术人员正小心把碎块装进特制金属箱，汉森站在一旁盯着，脸上是压不住的兴奋。

真子心头一震，赶紧拍了几张照片，屏住呼吸接着看。她发现技术人员搬箱子时格外吃力，箱子像是沉得很。还注意到洞口附近没草，周围岩石有股不自然的、像熔融后又冷却的痕迹。

六、意外的访客

真子正准备撤，海平面传来低沉引擎声，还在迅速靠近。不是大船，更像高速快艇。

汉森也听见了，立刻让手下熄灯，所有人进入戒备。

几艘快艇冲破浪头，直接冲上小石谷下方的窄沙滩。跳下来的不是盟军士兵，是群装备精良、动作利落的黑衣人！他们干脆得很，瞬间就和汉森的守卫对上了。

“看来，闻着腥味来的不止一家。”真子暗惊，把镜头对准这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用带口音的英语对汉森说：“汉森组长，你的发现，该共享。独吞……会噎着的。”

汉森脸色铁青，手按在了枪套上：“你们是谁？！”

“你可以叫我们……‘商会’。”黑衣人声音冷冰冰的，“我们相信，能出比你总部更高的价。”

藏着惊人秘密的火烈岛，还没从盟军的觊觎里脱身，又迎来群更神秘的掠夺者。岛民的命运，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七、三方对峙

小石谷下的空气像凝住了。盟军士兵的枪口对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黑衣人的武器也精准瞄着盟军要害。汉森的脸在暗处变了又变，从惊怒到盘算，就几秒的事。

“商会？”汉森冷笑，想找回主动权，“这里的一切都是盟军财产，受战争法案保护。你们这是海盗袭击！”

为首的黑衣人，代号似是“执事”，声音依旧平得没波澜：“战争法案？在这片被人忘干净的海域，实力才是规矩。汉森组长，我们盯你很久了。你急着向上面表功，连重大发现都敢瞒……你的总部，真知道‘潘多拉’的全意思吗？”

这话精准戳中汉森的痛处。他眼角抽了下，握枪的手更紧了。

藏在峭壁缝里的真子屏住气，把“潘多拉”这代号记牢了。她明白，这群突然冒出来的“商会”，不光知道盟军的动作，说不定比汉森还清楚内情。局势眨眼从汉森单方面隐瞒，变成了三方（盟军汉森派系、神秘商会、还有没被他们发现的火烈岛一方）的微妙拉扯。

八、暂时的“合作”

僵持中，“执事”又开口，语气缓了些，却带着不容拒的压迫：“汉森组长，没必要非得动刀动枪。‘商会’讲究交易。我们有你缺的……专门本事来处理那‘东西’。硬搬或是处理不当，后果可能是灾难性的。这一点，你该察觉到了。”

汉森扫了眼那些得穿防护服才敢靠近的暗蓝晶体，还有周围岩石不自然的痕迹——他带的工兵和科学家确实对这情况没辙，进展慢还满是风险。

“我们能出技术和人手，加快开采和初步稳定。”“执事”抛了诱饵，“作为回报，要四成产出，研究成果也得共享。这总比你把事搞砸，或是被总部发现你瞒报强，不是吗？”

汉森陷入两难。与虎谋皮，可眼前这“虎”好像能解他燃眉之急，还能暂时保住秘密。他最终慢慢放下枪：“……我得看看你们的‘本事’。”

“不会让你失望的。”“执事”挥挥手，几个黑衣人从快艇上抬下几个印着特殊生化标志的密封箱子，熟门熟路地换上更高级的防护服，开始装些汉森从没见过的探测仪器。

真子知道，一个危险的临时联盟要成了。她得立刻把消息带回去。

九、真子的回报

真子像幽灵似的撤回族聚居区，她的发现让玛丽亚、峀杜鹃和凌云的心更沉了。

“商会……比盟军还神秘，还不择手段。”真子总结道，“他们好像很清楚那种蓝色晶体的危险，是有备而来的。”

“四成？胃口不小。”凌云冷声说，“但这正说明，那矿物的价值比想的还大。汉森这是引狼入室，可他没别的选。”

玛丽亚一拳砸在桌上：“咱们得加快动作！等他们把开采流程弄顺了，这岛就真完了！”

峀杜鹃依旧冷静：“硬闯不行。但他们合作，就肯定有嫌隙。黑衣人可信吗？盟军士兵会真心认这些来路不明的‘帮手’？”

“离间。”凌云眼里闪过锐光，“这是咱们的机会。汉森和‘商会’互相防着，这就是裂缝。咱们能让裂缝变大。”

十、凌云的计算

凌云照着真子带回的细节，尤其是“商会”露出来的专业性和对晶体特性的了解，大胆推测起来。

“那种晶体……说不定有极强的能量辐射，或是某种生物毒性。”凌云分析道，“‘商会’的人这么谨慎，可能还知道怎么初步‘稳定’或‘抑制’它。汉森的人一无所知，这本身就藏着危险。”

他看向玛丽亚和真子：“咱们得两条线走。第一，真子，你继续监视，但千万小心，现在有了更专业的‘商会’，他们反侦察本事可能很强。重点看他们怎么对盟军士兵，找能挑拨的机会。”

“第二，玛丽亚，你跟我，咱们得‘帮’马旅长个忙。”

十一、“无意”的泄露

第二天一早，凌云“偶遇”了正在查防御工事的马飞飞。聊起来时，凌云像随口提起：“旅长，昨晚南边好像有点动静，不是枪声，是种低频率的引擎声，像高速冲击艇……奇怪，盟军最近有新船调动吗？”

马飞飞愣了下，眼神闪了闪：“高速冲击艇？没接到通知啊……”

凌云故作琢磨：“可能是海浪声吧。不过……我好像还隐约听见些争吵，什么‘份额’、‘处理权’之类的，没听清。说不定是士兵夜里没事吵架呢。”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湖面，在马飞飞心里荡开圈。没报备的船？争份额和处理权？这绝不像普通士兵吵嘴。他立刻反应过来，汉森背着他，说不定还背着盟军指挥部，搞了别的名堂。

“多谢凌先生提醒，我去问问。”马飞飞脸上没露啥，脚步却明显快了。

凌云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落了地。马飞飞为了自保、弄清真相，肯定会用自己的渠道去查。这就相当于把“汉森可能和不明势力接触”的消息，借马飞飞的手，“合法”送回了盟军系统里。

十二、裂缝的扩大

果然，当天下午，小石谷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马飞飞以“巡视安全”为名，带人去了南边石谷。他来得出乎汉森和“执事”意料。汉森想遮掩，可那些专业黑衣人和奇特设备摆在那儿，根本说不通。

“汉森组长，不介绍下这几位……专家？”马飞飞皮笑肉不笑地问。

“旅长，这是总部派来的特别技术小组，处理高危物品的。”汉森硬着头皮扯谎。

“哦？”马飞飞打量着一旁冷眼瞧着的“执事”，“特别技术小组？我看他们装备风格，倒像某些私人军事公司的路数。调令文件能给我看看吗？”

汉森卡了壳。“执事”冷冷接话：“我们的授权来自更高层，马旅长。你没权过问。”

这话彻底惹火了马飞飞，也坐实了他的猜测。盟军内部派系斗得厉害，“更高层”这借口他听多了。

与此同时，底层士兵里也起了流言。土着少女们照凌云的法子，给盟军士兵送补给时，“好奇”地念叨：“那些新来的黑衣服先生好凶哦”、“他们好像怕那些发蓝光的石头，就远远指挥你们干活”、“听说碰了那石头会得怪病”……

恐惧和不满在盟军士兵里慢慢漫开。凭啥危险活儿都是他们干，那些神秘黑衣人就动嘴？汉森组长到底在跟啥人合作？

汉森和“商会”之间、汉森和马飞飞之间、盟军士兵和黑衣人之间……裂缝在悄没声地蔓延、变大。

十三、晶体的低语

深夜，两个负责近距搬运晶体的盟军士兵突然病倒，又吐又晕，皮肤上还起了诡异的蓝斑。恐慌瞬间在小范围炸开。

“商会”的人赶紧隔离了病人和接触者，做了处理，却不肯多说，只强调必须按他们的规程来。

汉森头回感到这么大压力。马飞飞的质疑、下属的恐惧、“商会”那深不见底的态度，压得他坐立难安。

这一切，都被藏在暗处的真子看在眼里。她注意到，“执事”处理病人时，眼里没半点意外，只有种冰冷的、像在算损耗的效率。

她悄悄退回阴影里，心里更寒了：这些晶体不光是财富，更是诅咒。而“商会”，好像早就知道了。

火烈岛的暗流，因为这危险的蓝色矿物，变得越发汹涌难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