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飞传奇 第114章

一、魙狱古道

书接上回。马飞飞离了那荒山古祠，不敢有丝毫停留，借着夜色掩护，向西北更深处的荒山野岭疾驰。身后古祠中弥漫的荒蛮之气渐远，但那被星力隐约锁定的阴冷感，却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山中更浓郁的混沌地脉暂时压制，如芒在背。

他手中紧握着从那鬼面人身上搜出的黑色令牌。令牌触手冰凉，非金非木，上面刻着的符文在微弱月光下泛着幽光，结构繁复精密，绝非寻常标记，隐隐与他所知的某些古星图碎片暗合，却又透着一股邪异的味道。

“灵犀宫……东瀛异术结合中原秘传……星轨钉魂……”他一边奔行，一边在脑中飞速拼凑着线索，“他们耗费如此巨大代价，绝不仅仅是为了一部剑谱或追杀我一人。这令牌，这符文，必是关键！”

前方地势愈发险峻，古道早已被荒草荆棘吞噬殆尽，只剩野兽足迹踏出的模糊小径。山峦如黑色巨兽匍匐，夜枭啼叫，更添几分凄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静”，并非无声，而是万籁俱寂中潜藏着某种令人心悸的沉淀感。

马飞飞放缓脚步，内力凝聚双耳，仔细感应。风中传来的，除了寻常山野声响，更深处似乎还有一种极其微弱、几不可闻的呜咽之声，非风非兽，断断续续，引动他体内“润笔”内力产生一丝极细微的、几近共鸣般的涟漪。

“此地气息有异……”他心中凛然，更加警惕。

他循着那微弱感应的方向，拨开层层藤蔓，眼前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地裂峡谷。峡谷两侧岩壁陡峭如刀削斧劈，深不见底。而那诡异的呜咽声，正从峡谷深处隐隐传来。

更令他心惊的是，峡谷边缘的岩壁上，竟残留着些许人工开凿的痕迹——一段几乎被岁月风化和植被完全掩盖的石阶，蜿蜒向下，没入深沉的黑暗之中。石阶旁，半埋着一块断裂的石碑，碑上残留着两个古体字，虽磨损严重，但依稀可辨：

“魙狱”。

“魙狱？”马飞飞眉头紧锁。他曾于古籍中见过只言片语的记载，谓“鬼死为魙”，乃极阴秽晦暗之地。此地若真是“魙狱”，绝非善地！

然而，手中那黑色令牌靠近此地时，竟微微发热，上面的符文流转似乎也活跃了一丝。同时，那如影随形的星力锁定感，在此地混乱地脉的干扰下，竟进一步减弱了。

前有未知凶险，后有强敌追索。马飞飞略一沉吟，眼中闪过决断。

“灵犀宫手段诡异，既能借星象，未必不能从其他方向包抄。这‘魙狱’古道虽险，或能彻底隔绝追踪，且这令牌反应蹊跷，或许藏着对方秘密。”想罢，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踏上了那通往深渊的古老石阶。

石阶湿滑，布满苔藓，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越往下，光线越暗，最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那呜咽声却愈发清晰，不再是单纯的声音，更仿佛能直接钻入脑髓，勾起人心底最深的负面情绪——恐惧、绝望、暴戾……

马飞飞默运“润笔”心法，墨色内力如薄纱般护住心神，抵御着这股无形侵蚀。他指尖在岩壁上划过，感知着其中残留的气息。岩壁冰冷刺骨，且蕴含着一股极其阴寒的死寂之力，与古祠中的荒蛮混沌截然不同，这是一种更纯粹、更令人不适的“寂灭”。

下降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点微光。同时，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如同硝石混合着腐朽物的怪味。

阶梯尽头，是一处巨大的天然石窟。石窟穹顶高悬，无数幽蓝色的晶石零星分布，散发出微弱冷光，勉强照亮了环境。这便是那微光的来源。而石窟地面中央，竟有一条宽阔的黑色石道，向着更深处延伸。石道两旁，矗立着一些残破的石雕，形态怪异，非人非兽，面目扭曲，透着一股邪气。

那呜咽声，在此处形成了回响，仿佛无数冤魂在石道深处哀嚎。

马飞飞目光扫过那些石雕，心中警惕更甚。这些石雕的雕刻风格，与他手中令牌上的符文，有着某种神似的邪异韵味。

他小心翼翼踏上黑色石道。脚下一实，便感到一股寒气透过鞋底直窜上来。

突然！

他侧方一尊面目模糊的石雕，其眼部位置的幽蓝晶石猛地亮了一下！

咻！咻！咻！

数道闪烁着同样幽蓝光芒、冰冷刺骨的尖刺，毫无征兆地从石道两侧的阴影中暴射而出，直取马飞飞周身要害！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远超寻常机关弩箭！

“有埋伏！”马飞飞心中警铃大作。他身形瞬间变得模糊，如墨滴入水，倏然荡漾开来。秋水剑出鞘，划出一道圆融墨迹。

叮叮当当！

墨色剑光精准地磕飞了绝大多数幽蓝尖刺。但仍有一根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带起一溜血珠。伤口处传来的并非剧痛，而是一种瞬间的麻木与冰寒，仿佛连血液都要被冻结！

“好阴毒的力量！”马飞飞暗惊，这绝非普通物理攻击，更蕴含着一种腐蚀生机的死寂能量。

他挡住第一波袭击，尚未喘息，前方石道地面突然裂开数个孔洞，喷涌出大股浓稠的、带着刺鼻硝石腐臭味的黑雾，迅速弥漫开来，阻挡视线和感知。

同时，那呜咽声陡然加剧，化为尖锐的嘶啸，直接冲击人的精神！

浓雾之中，数道模糊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扑出。它们并非实体，而是由那浓稠黑雾与幽蓝冷光凝聚而成的人形轮廓，没有五官，只有扭曲的肢体，挥舞着由能量构成的利爪，带着浓郁的死寂与怨念气息，扑杀而来！

“魙魅？！”马飞飞心头一震。古籍有载，“魙”之所生，伴生“魙魅”，乃极阴怨气所化，无形无质，专噬生灵精气！

物理攻击对这类能量体效果甚微。马飞飞瞬间变招，“润笔”内力性质转化，不再是包裹隐藏，而是化作至纯至净的“墨韵”，涤荡邪秽！秋水剑上墨色流淌，剑光挥洒间，仿佛在空中书写正气篇章。

嗤嗤嗤！

墨色剑芒斩过魙魅躯体，如沸汤泼雪，那些雾状能量体发出凄厉的尖啸，纷纷溃散消融。然而，它们数量似乎无穷无尽，不断从黑雾和周围幽蓝晶石中涌出。

马飞飞且战且进，剑光护住全身，步步为营。他发现，这些魙魅的攻击并非毫无章法，隐隐契合着某种阵势，而那呜咽嘶啸更是扰人心神，配合黑雾与诡异机关，形成绝杀之局。

“这绝非天然形成！”他心中明了，“此地乃是一处被刻意布置和利用过的上古凶地！灵犀宫的令牌与此地产生反应，莫非他们早已知晓此处，甚至有所关联？”

他想起冚家铲提及的“更大的场”，又联想到宫本武男对“异种气功”的特别关注，以及宫冷月那奇特的感应……一条模糊的线索似乎正在串联。

正当他应对层出不穷的魙魅时，手中那枚黑色令牌突然剧烈发热，烫得他手心一疼。同时，石道深处，传来一声不同于魙魅嘶啸的、低沉的金属摩擦声。

咔啦啦——

仿佛什么巨大的东西被启动了。

马飞飞猛地抬头，透过稀薄了些许的黑雾，看到石道尽头，隐约出现了一扇巨大的、布满相同邪异符文的青铜门扉的轮廓。门扉正缓缓震动，表面符文次第亮起幽光。

而那扇门，似乎对他手中的令牌，产生了强烈的召唤之意！

身后，追兵可能随时察觉他进入此地。前方，是未知而凶险的古老门户。

马飞飞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激战和死气侵蚀而产生的翻涌气血，眼神锐利地看向那扇正在开启的青铜门。

“灵犀宫的秘密，‘场’的真相，或许就在门后！”

他不再理会周围不断扑上的魙魅，身形一动，化作一道墨色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向那扇缓缓开启的青铜巨门！

二、找失踪的峀瘦佬

马飞飞他们自从收了那烛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找失踪的峀瘦佬。只要他还活着，他们就一定要把他找回来。说干就干，他们几个人又一头扎进了海水里。马飞飞和峀奇骑上了血马，童女和鬼母坐上了神兽青牛，朝着深海区下潜。有这两个神兽在，他们在水里就跟在平地上一样，轻松得很。

没多久，他们就沉到了深海底部。这里到处都是尸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看到这些人骨头，马飞飞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那烛龙不是说它从来没杀过人吗？那这些尸骨又怎么解释呢？不过，就算烛龙以前真杀了人，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它跟着童女，以后跟着他们将功补过，也不是不行。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峀瘦佬跑哪儿去了，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龙宫下面的空间大得很，四面八全是水，他们压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找吧。

就在他们在深海底部瞎转的时候，突然，水下面一股旋流涌了过来，力量大得很，把血马和青牛都冲得晃晃悠悠的，根本没办法在水里游动。血马赶紧踩住了一块石头，稳住了身形，青牛也赶紧趴在石头旁边，抵挡旋流。

这时候，马飞飞脑子一转，突然想到，这旋流说不定能帮他们找到峀瘦佬。他们遇到了旋流，峀瘦佬说不定也遇到了。要是没有这两只神兽，他们肯定会被旋流冲走，峀瘦佬水性再好也逃不掉。马飞飞再厉害，也肯定比不过血马和青牛。

马飞飞赶紧跟血马和青牛说了一声，跟着旋流走，看看这旋流能把他们带到哪儿去。血马和青牛很快就放弃了抵抗，从深海里跃了出来，被旋流带着他们一路冲了过去。马飞飞他们紧紧抱着神兽，随波逐流，谁也不知道这旋流会把他们带到哪儿。

这旋流可真够猛的，在水下面，他们移动得飞快。强大的水流把血马和青牛冲得在水里不停地翻滚，他们的身体也跟着晃来晃去，晃得他们差点吐出来。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水流才终于变得平缓了一些。

这时候，马飞飞突然感觉头顶上有微弱的光亮透了下来。等他们稳住身形后，马飞飞朝着峀奇和童女挥了挥手，指了指头顶，意思是让大家上去看看，但一定要小心。于是，大家纷纷从神兽身上跳了下来，缓缓朝着上面漂了上去。峀奇一下子冲到了最前面，又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让大家等一下，他先上去看看。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万一他们一浮出水面，周围围了一大圈人，那得多尴尬。

之前烛龙跟他们说过，在龙宫下面住着一群人，那些从码头跳下来的女人和村民们上贡的贡品都被他们带走了。显然，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马飞飞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峀奇这小子不愧是顶尖杀手，他浮出水面后，动静小得很，而且一出水面就凭空消失了。他们在水里等了不到一分钟，峀奇又跳进了水里，朝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浮上去了。没多久，所有人都浮出了水面。一出水，大家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在深海里待了一个多小时，肺都快炸了。等浮出水面后，马飞飞先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大溶洞，河道还挺宽的。在离他们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石壁上有一个火山口，里面的火焰微微晃动。刚才他们在水下看到的亮光，就是这个火山口发出来的。这里出现了火山口，肯定有人，说不定就是那些带走跳进龙宫女人的那群人。

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后，他们几个人很快上了岸，马飞飞把青牛和血马收了起来。“兄弟们，这里有个火山口，前面肯定有人。咱们现在还不清楚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大家把隐身符催动起来，先过去看看再说，说不定峀瘦佬就在里面。”说着，马飞飞拿出了鬼月魂给他的护身符，给大家发了下去。这东西是师义送的，马飞飞用起来一点儿也不心疼。用完了再去她那儿要就是了。大家赶紧催动了护身符，朝着前面有亮光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火山口下面，前面出现了好几个洞口，原来这里是一个地下溶洞。好家伙，龙宫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深海，深海里的旋流把他们带到了大溶洞，大溶洞又连着地下溶洞，这旋流到底把他们带到哪儿了？既来之则安之，他们几个人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还真没什么好怕的。主要是马飞飞身边有峀奇和鬼母，他觉得这会儿他们强得很。

马飞飞朝那几个洞口看了看，最后选了一个最大的洞口。“大伙儿，咱们从那个最大的洞口进去，说不定就能找到峀瘦佬。”“马飞飞，我们都听你的，你说往哪儿走，我们就往哪儿走。”峀奇永远都是马飞飞的铁杆支持者。马飞飞带头，大家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洞口走了过去。

进了洞口后，前面变得宽敞起来，洞口两侧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火山口，通道又阴暗又曲折，也不知道通向哪里。沿着洞口走了两三千米，马飞飞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离他们不远。大家又往前走了一段，终于能听清楚那些人在说什么了。“宫管家，最近龙宫上面又下来一个女人，长得真不赖，啥时候也让咱们哥几个开开荤？”一个中年人说道。“你就别想了，咱们就是看门的，哪有那等福气。”另一个人回应。

马飞飞看到一个怪老头，他把峀瘦佬给捉住了。不过马飞飞还是耐着性子跟那老头儿解释了一番。马飞飞一把拉过没被魅灵附身的峀瘦佬，跟那老头儿说：“前辈，这位是个捞尸人，是我朋友。有个富商的女儿从码头跳进龙宫，他下来找人，结果被日本灵犀宫的人抓住了。我们是过来救他的，人是救出来了，结果被日本鬼子发现了，一路追杀过来。这地下溶洞道路太复杂，我们慌不择路，才跑到了这儿。”

那老头儿又朝峀瘦佬看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看来没错了，你们不是日本那伙贼人。”“前辈，您是什么人啊？怎么被困在这深海里面了？”马飞飞好奇地问。

“贫道是东瀛山修行的道士。二十年前，贫道的一个徒弟暗中加入了灵犀宫，贫道一点儿也不知道。喝了他送的毒酒，中了招，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儿了。贫道那个孽徒，贪图我们东瀛山的修行法门，把贫道困在这儿，想尽各种办法想从贫道这儿得到修行法门，贫道誓死不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