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飞传奇 第94章 烛龙之誓

荒岛夜幕低垂，星辰如碎银撒落海面。冰层尚未完全消融，新泉却已汩汩流淌，清澈见底的泉水泛着氤氲水汽，在月光下晕开微蓝光晕，仿佛有生命在水中轻轻呼吸。

烛龙伏在泉边，庞大身躯蜷缩如山，双翼紧紧收拢，森然獠牙微微低垂，昔日震慑四方的凶威荡然无存。它的一只眼仍被峀瘦佬的血蛊侵蚀，隐隐渗出赤红血丝，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与疲惫。但它没有再挣扎——不是无力反抗，而是不敢。

血马立于泉畔，蹄下踩着那块刻满符文的和田玉，玉中隐隐有龙影游动，似在与烛龙的气息遥相呼应。它不时低头嗅嗅泉水，又抬头打量这头巨兽，眼神里既有对强者的敬畏，也有即将收归麾下的得意：“嘿，以后你可得听我的！我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渴了，你得给我变水！”

烛龙缓缓抬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却又迅速低下头，以传音回应：“……我只为活命而降，非为你这血汗畜生效命。”

这话恰好被马飞飞听见，他冷笑一声走上前，手中白刃轻点冰面，寒气顺着冰纹蔓延，直逼烛龙咽喉：“你若敢违誓，我便让你永困寒狱，生生世世不得翻身。你可记得，当年锁龙井是谁封的？是你自愿献泉换命，还是我们打得你魂飞魄散？”

烛龙沉默良久，终于发出一声低吼，声音如闷雷滚过大地：“我……愿立血誓，以龙魂为契，守护此泉，不伤人命，不逆主令……若有违者，魂灭魄散，永堕幽冥！”

话音落下，天地骤然陷入一片寂静。

只见烛龙张口，吐出一颗赤红如火的珠子——那正是它的龙心元魄。传说中烛龙以目光掌控昼夜，以呼吸调控风雨，而这颗珠子，便是它所有力量的源头。

“我以心火为誓，献于法玉之中。”烛龙低语，龙心元魄缓缓飞向血马脚下的和田玉。玉面符文骤然亮起，如活蛇般游走，瞬间将那颗龙心吞入其中。刹那间，玉光冲天而起，血马周身的八面金铃齐鸣，竟生出一股磅礴龙威，压得众人几乎要跪地臣服。

“好强！”冚家铲踉跄后退，惊声道，“这血马怕是要成‘龙骑’了！”

峀瘦佬却神色凝重：“龙心入玉，契约已成。从此以后，血马可借烛龙之力，但它若心性不稳，反被龙魂侵蚀，也会沦为凶兽傀儡……此物，既是机缘，也是劫数。”

马飞飞望向血马，沉声道：“小马，你可愿担此重责？一旦接受，便再无回头路。”

血马昂首嘶鸣，金铃剧烈震颤，眼中竟闪过一丝不属于它的古老智慧：“我愿！从此，我为‘泉守’，它为‘泉灵’，共护此岛，永不断流！”

话音落，天地共鸣。新泉之中，水光暴涨三尺，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化作龙形虚影盘旋于空，似在朝拜新主。呼啸的海风骤然停歇，汹涌的浪涛渐渐退却，整座荒岛仿佛都在低声庆贺这场契约的达成。

三日后，晨曦初露。

众人已在泉边搭起简易木屋，将此地命名为“烛龙渊”。

童女以秘法净化泉水时，意外发现水中竟含一丝龙息精元，饮之可强筋骨、通经脉，甚至有延年益寿之效。她惊喜高呼：“此水……近乎传说中的‘甘露’！若能带回大陆，必成万金难求的灵药！”

马飞飞却摇头否决：“此泉因誓而生，若滥取无度，恐会损伤龙魂，反招天谴。我们只需取日常所需，切不可贪心。”

就在此时，东太平洋部队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是侦察中队长雷鲨发来的紧急密电：

“马飞飞，速回！日军‘深海计划’已启动，他们在马里亚纳海沟发现一座上古龙宫遗迹，疑似《山海经》所载‘烛阴之庭’！他们正用活人献祭，试图唤醒沉睡的‘第二头烛龙’……更可怕的是——他们已破解部分龙语，正在炼制伪龙血战士！”

众人闻言，脸色骤变。

“什么？还有第二头烛龙？”冚家铲惊得声音发颤。

峀瘦佬脸色阴沉：“不对……烛龙并非凡兽，乃是天地初开时的‘时间之影’，一界只容一头。若真有第二头……那便不是真龙，而是克隆之躯，借魂还阳的怪物。”

马飞飞握紧手中白刃，目光锐利如刀：“日本人想造出可控的烛龙？用活人炼成龙奴？”

“正是。”峀瘦佬沉声道，“若让他们成功，不仅东太平洋将沦为龙奴战场，整个华夏龙脉都会被扰乱……到时山崩海啸，日月无光，便是末日之兆！”

马飞飞望向泉中倒影——那水面之下，竟隐隐浮现出另一座海底宫殿的轮廓，殿门之上，刻着八个古老篆字：

烛阴司辰，一念开阖。

他猛然醒悟：“这新泉……不只是水源，它是‘龙脉共鸣点’！我们能通过它，感应到另一头‘伪烛龙’的位置！”

童女立刻取出龟甲，以泉水为引开始占卜。片刻后，她脸色惨白地开口：“我看到了……他们在用中国战俘的血，浇灌龙骨；而那伪龙的心脏，竟镶嵌着一块……秦始皇陵出土的龙纹玉璧！”

“什么？！”马飞飞怒发冲冠，“他们竟敢亵渎始皇龙器？！”

就在此时，伏在泉边的烛龙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悲怒之色，低吼如雷：“那是……我同胞的骨！那玉璧，是初代烛龙与人皇立誓的信物！他们……在亵神！”

它猛然抬头，冲天怒吼，声震四野。刹那间，新泉沸腾翻滚，水柱化龙直冲云霄！

血马亦嘶鸣响应，金铃狂震，和田玉中龙影翻腾，竟有黑焰缭绕而出。

马飞飞翻身上马，白刃指天：“血马为骑，烛龙为引，我们即刻出发！不为复仇，不为霸权——只为守护华夏龙脉，斩断邪妄之手！”

这一战，我们不只是抗日，更是护龙！

夜航舰影，破浪前行。

在荒岛尽头，一艘改装渔船悄然启航，载着马飞飞、峀瘦佬、童女、冚家铲，以及那头被契约束缚却心怀悲愤的烛龙——它自愿化作一道龙气，缠绕在船身之上，助渔船潜海疾行。

而在深海之下，马里亚纳海沟的黑暗深渊中，一座青铜巨门正缓缓开启。门内，一具庞大的龙骨浸泡在血池之中，正缓缓苏醒，眼窝深处，两团幽绿火焰，悄然燃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