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飞传奇 第51章 彼世之蚀·残躯为祭

长江畔的血腥气还没散干净，仙岛上的诡谲感也没从骨头缝里褪出去，这些事儿像烙铁似的，在脑子里烫得生疼。偏偏这时候，禁忌之门“咔嗒”一声开了——门后那黑，浓得跟化不开的墨似的，裹着股吞人的劲儿，活像头张开嘴的巨兽，连点挣扎的余地都没给，就把侥幸剩下的人全卷了进去。

门后不是空的，是“彼世”独有的冷。那冷劲儿老得能掐出时光的渣子，还带着对活人灵魂的恶，一丝丝往皮肉里钻，闷得人差点喘不上气。就只有半空中飘着的罗盘核心，缀着点微光，像深渊里快吹灭的灯苗，明知道是死路，却勾着人忍不住往前凑。

一、徐福：三千年的幽灵

廖逸阳那身子里，这会儿装着的哪是他自己？是徐福——那个裹了三千年血和灰的幽灵。他指尖三枚青铜碎片转得慢悠悠，跟门框嵌着的四枚、黑地里飘着的核心一对上，拼成了张星图。可那星图看一眼就心头发紧，青光顺着碎片往下淌，在他脸上晃出忽明忽暗的影，连呼吸都带着股烂木头的味儿。

“棋子？”马飞飞胸口的伤口还在烧，血把衣裳浸得透透的，滴到脚下那黑得发硬的地上，“滋溜”一下就没影了，连个印子都没留。刘付蓝牙倒下的模样在脑子里转，他咬着牙把疼和火气压下去，声音哑得跟砂纸磨过似的：“你把我们引到这儿，就为了这扇门？”

“引？”徐福笑了声，那笑在死静的空间里撞来撞去，尖得跟铁片子刮铁似的，“是‘养’。从你碰着第一块碎片，罗盘把你血脉里的东西叫醒那天起，你就不是普通人了。你是我挑了三千年的‘容器’，装‘彼世’那股子力气，没比你更合适的炉鼎！”他眼扫过马飞飞渗血的伤口，喉结动了动，跟闻着肉味的狼似的：“多鲜活的气，多纯的罗盘劲儿……比我这三千年换过的所有烂壳子都强。”

中村一郎的武士刀早拔出来了，刀尖抖得厉害，可还是死死对着徐福。碰上活了三千年的怪物，就算是砍过无数人的武士，手心也全是汗。徐方士身边的青光快淡没了——仙岛的禁制是被刘付蓝牙用魂破开了，可这“彼世”的压头劲儿，比仙岛狠十倍！他跟天地间那点灵气的联系断得干干净净，跟离了水的鱼似的，就剩层薄光裹着身子，脸白得跟纸糊的一样。

“容器？”马飞飞猛抬头，眼里的青光“唰”地涨起来——不是气的，是他身子里的碎片被徐福手里的核心扯着，疯了似的响，差点把他的经脉撕了！他忍着疼瞪过去，声音里全是不服：“你要我的身子？那你自己的呢？这借来的壳子，还能撑几天？”

徐福脸上那点傲劲儿一下子没了，反倒沉得更阴。他低头看“廖逸阳”的手，皮肤底下爬着青黑的纹，跟细树根似的在肉里动。“廖逸阳的魂早被我嚼碎了，这身子……就是块烂木头。扛不住核心的劲儿，更装不下我要从‘彼世’抢的权柄。”他抬眼，眼神跟毒蛇缠上来似的：“所以我要你。你的身子，你的血，你的魂……都得是我再活过来的垫脚石！”

话刚落，徐福就动了——没冲马飞飞去，反倒把手里三枚碎片狠狠扔向飘着的核心！

“嗡——！”

七枚碎片跟核心撞在一起，那动静跟天塌了似的！一道裹着无数魂叫的青光柱子，从核心里炸出来，直戳黑沉沉的天。可那柱子没往上走，反倒疯了似的往徐福脚底下的地里灌，跟要把“彼世”的根都拔出来似的！

二、彼世之蚀：怨魂为引

整个“彼世”都晃起来了——不是仙岛那种地动，是空间自己在喊疼、在拧巴！黑地里冒出无数张白脸，歪歪扭扭的，不像人样，在里头挣着、无声地喊——这些都是徐福用通天仪和童男童女的血，困了三千年的怨魂！核心的劲儿把它们硬扯出来，变成黏糊糊的黑汤，跟活物似的顺着光柱往上爬，拼命往徐福身子里钻！

徐福（顶着廖逸阳的身子）一下子变了样，跟吹气球似的鼓起来，皮肤“咔吧咔吧”裂成缝，里头露着动来动去的黑东西，还闪着青光。三千年攒的“彼世”脏劲儿，硬往这早扛不住的身子里塞，每道缝裂开的声儿，都听得人牙酸。

“他在献祭——祭廖逸阳的身子，还有这空间里所有怨魂！他要引‘彼世’的根儿！”徐方士眼睛都红了，声音吓得变了调：“他想污染罗盘核心，再抢主人的身子！快拦他！核心要是全脏了，主人活不成，这劲儿要是跑出去，人间就成地狱了！”

“中村！”马飞飞喊了一声。他心里门儿清，这“彼世”压得术法没法用，就中村那把练了一辈子的刀，能有点指望！

“哈！”中村一郎一下子就懂了，怕劲儿全被武士的骨气碾成了渣。他脚猛一蹬地，没冲变了样的徐福，反倒扑向那连着核心和徐福的光柱——他要用自己的肉和刀，把这脏劲儿的道儿砍断！

“秘剑·断流！”

刀光跟道白绸子似的，裹着中村一辈子的功夫和拼命的念头，狠狠砍向倒灌的黑光柱！

三、残躯为祭：刀断星河

“铛——！”

没有金铁碰着的脆响，就一声闷得人心脏停跳的撞声！刀砍进光柱的瞬间，中村觉得自己劈的不是气，是冻了亿万年的冰，是无数喊着的魂！反劲儿一下子崩开他的虎口，血立马把刀柄染透了。更吓人的是，那黑汤顺着刀身往上爬，过处“滋滋”响，刀都被啃得发毛，握刀的胳膊瞬间冻上一层冰，那冷劲儿裹着疯了的怨，直往脑子里冲！

中村七窍都渗出血，身子僵得跟块冰坨子，魂儿都快被冻碎了！可他牙咬得咯吱响，眼睛红得要冒血，半步没退，胳膊上的肉绷得紧紧的，青筋跟龙似的鼓起来，把全身的劲儿、连命都往这一刀里灌！刀身发出快扛不住的哼唧声，那黑汤的爬动，竟真被这股子人的硬气和刀锋，拦了那么一下！

“蝼蚁也敢挡我！”变了样的徐福吼起来，声儿叠着——有廖逸阳的哑，更有徐福魂里三千年的狠。他那只早变了形的爪子，裹着黑甲、淌着青光，跟无视距离似的，“呼”地就到了中村头顶，带着能砸碎山的劲儿往下拍！风还没到，那死劲儿就压得中村骨头“咯咯”响。

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马飞飞动了。

他没冲徐福，也没救中村。他干了件谁都没料到的事——猛扑向那飘着的、正被黑汤啃着的罗盘核心！

“主人！不能碰！”徐方士魂都飞了——核心这会儿就是风暴中心，碰着就死！

马飞飞眼里没半点怕，只有股子疯了似的横劲儿。扑过去的瞬间，他反手，用尽全力，狠狠扎向自己胸前那道被徐福划开的、还在流血的伤口！

不是寻死。他指尖聚着身子里最后一点跟碎片应和的罗盘劲儿，跟最利的刀似的，猛地扎进伤口深处！

“噗嗤！”

血裹着点点青金色的光——那是碎片劲儿跟他血脉混在一起的本元——喷得老远！这血没落地，反倒被他用念头引着，跟活的似的，准准泼在那正被黑汤啃的罗盘核心上！

四、血契：净与噬

“以我之血，祭我之魂！罗盘认我为主，哪容得你们这些脏东西造次！给我——净！”

马飞飞的喊声响得震黑了天，裹着撕心的疼，还有不服输的硬气！他的血里藏着最纯的罗盘劲儿，跟滚烫的岩浆泼进脏冰里似的！

“嗤——！！！”

刺耳的腐蚀声炸开来！啃核心的黑汤跟见了天敌似的，翻着滚往后缩！罗盘核心的光“唰”地亮起来，青金色的圈往外扩，把缠上来的脏东西狠狠推出去、烧干净！

徐福的身子抖得厉害，鼓起来的轮廓忽明忽暗，跟有两股劲儿在里头打架、炸来炸去似的！廖逸阳的脸扭成一团，一会儿露出怕的模样，一会儿变成张皱巴巴的老脸——那才是徐福被关了三千年的真模样！他喊得满是不甘，拍向中村的爪子在空中抖得厉害，劲儿散了大半。

中村的压力一下子轻了，抓着这眨眼的机会，吼着把全身的劲儿都使出来，被黑汤啃过的刀，亮起最后一点惨兮兮的光！

“给我——断！”

“咔嚓！”

跟空间裂了似的脆响！连着核心和徐福的黑光柱，竟被这裹着命和硬气的一刀，硬生生砍出道缝！刀身上一下子爬满裂纹，中村喷着血飞出去，死活不知道，可那道传劲儿的道儿——断了！

核心的脏劲儿被马飞飞的血压下去，传劲儿的道儿被中村用命砍断。徐福身上的变化一下子乱了——硬灌进去的“彼世”脏劲儿没了管，跟疯了的马似的在他身子里乱撞！

“砰！砰！砰！”

廖逸阳的身子跟装了炮仗的袋子似的，到处炸开！黑汤、碎肉、青光碎片飞得到处都是，那张老脸在爆炸里扭了扭，最后跟着一声老得掉渣的不甘喊，碎得没影了。

爆炸的劲儿把马飞飞和徐方士掀出去老远。马飞飞摔在地上，胸口的伤口裂得更大，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徐方士用最后一点青光护着自己，也摔得七荤八素。

乱哄哄的气儿慢慢散了。廖逸阳的身子没了，就剩几块焦黑的骨头，还有三枚没了光、裂着缝的青铜碎片。徐福的魂，也没影了。

飘着的罗盘核心暗了不少，表面爬着跟蜘蛛网似的黑纹，可核心里头那点青金色的光，被马飞飞的血浸着，还顽强地亮着，没全脏了。

黑又静下来，就剩远处无数张白脸在飘着、哀叫，证明刚才的拼命不是做梦。

马飞飞想爬起来，一动就扯得胸口疼，眼前一黑，又摔回冷地上。他慢慢转头，看向中村倒下的地方，静得吓人。徐方士踉跄着爬起来，嘴角淌着血，先冲中村跑过去。

“中村君！”徐方士的声音带着哭腔。

马飞飞的眼最后落在那裂着缝的罗盘核心上。那点光弱得跟快吹灭的蜡烛似的，他伸手想去碰，指尖抖得厉害。

就在这时，核心里头那点青金色的光，轻轻跳了一下。

一个冷得像冰、没点人气的意念，跟无数细声叠在一起，没打招呼就钻进马飞飞快撑不住的脑子里：

“血……契……已成……容……器……”

那意念断断停停的，可带着股子压过一切的“彼世”规矩味儿。

马飞飞的瞳孔一下子缩紧，一股冷从魂里炸开来，瞬间冻住了全身的血！

徐福没了，廖逸阳的身子成了渣，三块碎片就在跟前，裂了缝的核心飘在半空……可这从“彼世”根儿上发来的意念，比徐福的坏主意更让人打哆嗦！

血契成了？容器？

徐福输了，可这场拿仙岛当祭坛、拿禁忌之门当道儿、拿罗盘核心当钥匙的事儿……难道才刚开始？他拼了命泼出去的血，到底是把核心洗干净了，还是把自己更紧地绑在了哪个说不出的东西的祭坛上？

黑静静裹着他。胸前那道被自己扎开的伤口，这会儿传来股怪味儿的冷痒——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血，慢慢长出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