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都市 > 马飞飞传奇 > 第16章 冷钥

马飞飞传奇 第16章 冷钥

作者:五三亚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07 02:30:54

嘉陵江的夜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湿意,重庆城陷在浓黑里,像被松烟反复熏过的旧绸,连星光都渗不进半分。“中美合作所”的暗室里,一盏钨丝灯悬在梁上,灯罩裂了道斜口,漏出的光碎成几缕,在戴笠指间那把钥匙上晃。钥匙柄上“杭州·法云寺”的刻痕深得发黑,冷光顺着纹路爬,像条冬眠的蛇。

上次委员长待从室王世和电召马飞飞来山城破九号国宝被窃案,有一个神秘的奇女子协助马飞飞破案。所以此案件侦破神速,马飞飞之所以顺利夺回国宝。上交给总统府。这个神秘女子功不可没。现查明,这个神秘女子叫沈鱼……

“彭才。”戴笠的声音比窗外的雨还沉,他把钥匙往桌上一放,金属撞木的脆响惊得彭才后颈发僵。“沈梦醉的女儿,你养了十八年的那个,沈鱼。”他顿了顿,指尖叩着桌面,“她生父沈梦醉最近形迹可疑,上面怀疑他通敌。你的任务,盯紧他。”

彭才的喉结滚了滚,没敢抬头。暗室里的霉味混着戴老板身上的古龙水,呛得他胸口发闷。

“听着,”戴笠忽然加重语气,象牙柄小刀削苹果的手停了,果皮悬成半条白蛇,“沈梦醉若真叛了,不必请示,就地枪毙。记住,包括沈鱼——若她敢包庇,一并处理。”

最后几个字像铁锤,咚地砸在彭才心上。他想起十八年前那个雨夜,沈梦醉抱着襁褓站在中美所门岗时的样子。男人浑身淌着水,军靴踩在泥里,每一步都像从忘川爬回来的。“彭哥,替我养她三年。”沈梦醉的声音冻得发裂,怀里的婴孩却咂着嘴,小脸红扑扑的,“她叫沈鱼,是我和火凤凰的种。”

火凤凰。重庆四川滩潇湘馆的头牌,当年一曲《离魂》唱得多少富商掷千金。彭才那时只是个守门的,腰里别着短枪,怀里却揣着这个奶香扑鼻的娃,像揣了颗不定时炸雷。沈梦醉转身没入雨幕时,彭才听见他低声骂了句什么,风卷着雨,没听清,只觉得那背影比嘉陵江的漩涡还深。

沈鱼三岁那年,彭才染了花柳病。病是重庆海棠春的红姑传的,那窑姐儿后来吊死在枇杷山老槐树上,舌头伸得老长。美国老婆爱伦给他打盘尼西林,针头扎得屁股青紫,病好那天,爱伦却收拾了行李。“我去缅甸找上帝。”她说着洋文,蓝眼睛里没一点留恋。彭才抱着沈鱼站在岗哨前,看着她坐的卡车扬尘而去,像根扎了根的枯木,直到暮色漫过枪托。

沈梦醉每月托人送钱,信封里总夹着张法云寺的香火票。彭才不懂,问过戴笠。那时戴笠正用银签挑着燕窝,闻言笑了:“法云寺的和尚,专收无主的魂。”彭才没敢再问,只把香火票一张张夹进《圣经》里,那是爱伦留下的。

沈鱼十二岁被接走前夜,彭才教她打八极小架。小姑娘穿着短褂,拳风扫得院角梧桐叶簌簌落,最后一式收拳时,她晃了晃,差点栽倒。“记住,”彭才按住她的肩,掌心的茧磨得她生疼,“你的命是借来的,迟早要还。”沈鱼没懂,只看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忽然问:“彭叔,我爹什么时候来接我?”彭才喉头哽了哽,说:“快了。”

后来她才知道,接她的不是沈梦醉,是山城八卦九门的门主韩铭卿。那瘸子左腿比右腿短三寸,却能在梅花桩上舞剑,剑气削得飘落的竹叶纷纷断。沈鱼跟着他学奇门遁甲,背九宫飞星,夜里做梦都在念“乾三连,坤六断”。韩铭卿总说她眼神太烈,像火凤凰,又太纯,像沈梦醉。沈鱼不懂这两个名字的分量,只在练剑时格外狠,仿佛能劈开那些藏在话里的迷雾。

遇见马飞飞那天,是在成都的青羊宫。他穿着月白长衫,站在三清殿前喂鸽子,指尖沾着面包屑,侧脸被阳光镀得发暖。沈鱼刚完成韩铭卿交代的任务,怀里还揣着从汉奸府里搜出的密信,看见他时,竟忘了呼吸。

“姑娘,你的剑穗掉了。”马飞飞拾起她腰间垂下的红绸,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背,像落了片羽毛。沈鱼猛地后退,腰间的短剑差点出鞘——那是韩铭卿给的,剑鞘镶着绿松石,里面藏着三根毒针。

后来她才知道,马飞飞是为追查失窃的圆明园玉马而来。那玉马是汪伪政府想献给日本人的贺礼,藏在重庆商会会长的地窖里。沈鱼帮他算方位,用奇门遁甲测出地窖入口在假山“归雁峰”下;教他易容,把他扮成送菜的伙夫,混过层层守卫。玉马追回那天,马飞飞在嘉陵江边吹箫,箫声软得像江南的春水。“沈鱼,”他转头看她,眼里盛着星子,“等这事了了,我带你去上海滩,看黄浦江的灯。”

沈鱼的心像被浸了蜜,又像悬着块冰。她没说自己是韩铭卿的弟子,更没说彭才反复叮嘱的“少动情”。

马飞飞回上海那天,沈鱼去送了。他坐的船鸣着笛离岸,她站在码头上,看着那抹月白越来越小,忽然想起彭才教她的拳——原来“借命”的意思,是连动心的资格都没有。

她回了法云寺。师父是个瞎眼老尼,总爱摸着她的头说:“鱼儿离不开水,可水太深,会淹死人。”沈鱼不懂,直到那天在藏经阁翻到一份旧报,上面登着马飞飞的照片,标题是“军统特工马某某成功截获敌伪密电”。

寺里的铜钟刚敲过三更,沈鱼偷了师父的“千里镜”——那是个黄铜匣子,能望见百里外的人影。她连夜下山,买了去上海的船票。船过三峡时,江风卷着浪,她趴在船舷上吐,胃里空得发疼,心里却烧着团火。

上海滩的夜比重庆亮,黄浦江上游轮的灯映在水里,像撒了满地碎金。沈鱼摸到马飞飞住的“漱庐”时,正听见箫声。那箫声没了上海滩江边的软,只剩呜咽,像有无数女鬼缠在上面哭。她爬上对面老君庙的飞檐,看见窗内的马飞飞穿着青衫,背影瘦得像片随时会飘走的叶。

第三夜,她托人递了张字条,约在法租界的小旅馆。马飞飞来得很快,长衫上还沾着夜露。“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发哑,伸手想碰她的脸,又猛地缩回去。

沈鱼没说话,从包里掏出个瓷瓶,倒了两杯酒。“这是韩先生给的药酒,能安神。”她笑得轻,眼里却藏着泪,“飞飞,陪我喝一杯。”

酒是烈的,入喉像烧着团火。沈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在他怀里的,只记得他的心跳得很响,像彭才当年听到的铁锤声。醒来时天已亮,身边的位置空了,枕头上留着根长发,不是她的。桌上有张字条,是马飞飞的字迹:“等我。”

沈鱼回了法云寺。秋意深了,寺后的洗心池飘着残荷,风吹过,像谁在哭。她在这里等了三个月,从夏末等到冬初,等得池边的银杏落尽了叶。

马飞飞再来时,瘦得脱了形。青衫空荡荡的,仿佛里面裹着的不是人,是缕风。“你瘦了。”沈鱼说,指尖触到他手腕,冰凉。

他没答,只望着池水。水里的云碎成一片一片,像他没说出口的话。

“我怀孕了。”沈鱼忽然说。

马飞飞手里的玉箫“当啷”掉在地上,断成两截。竹片弹起来,擦过他的手背,渗出血珠。

“孩子不能姓马。”沈鱼看着他发白的脸,一字一顿,“得姓沈,或者姓彭。”

池水突然起了涟漪,不是风动,是有人走近。戴笠从竹林里转出来,手里转着那把刻着法云寺的钥匙,银亮的金属在晨光里晃眼。“鱼丫头,”他笑得温和,眼里却没温度,“你可知马飞飞的任务?”

沈鱼的心沉下去,没说话。

“杀你。”戴笠把玩着钥匙,像在说件寻常事,“军统怀疑你是76号的人,马飞飞要想自保,就得亲手杀了你,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

沈鱼猛地看向马飞飞。男人垂着头,额前的发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只有肩膀在微微发颤。“我下不了手。”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戴笠叹了口气,钥匙抛到空中,又稳稳接住。“规矩不能破。”他转身往寺门走,“午时三刻,法云寺钟响七下,你们俩,只能活一个。”

钟声撞第一下时,沈鱼站在三生石前,手里握着八卦游龙刀。刀鞘上的八卦图被晨露打湿,透着股寒气。马飞飞站在对面,手里是柄龙虎山剑,剑穗是她送的红绸,已经褪了色。

“动手吧。”沈鱼说,声音稳得不像自己的。

马飞飞没动,剑尖垂着,像生了锈。

钟声第二下,第三下……刀光起,剑光落,两人在石前缠斗。沈鱼的刀招狠戾,是韩铭卿教的绝杀;马飞飞的剑却总留着三分余地,剑尖擦着她的衣角飞过,带起几片落叶。金黄的银杏叶在两人之间旋舞,像场盛大的祭奠。

打到第十七招,沈鱼忽然收了刀。她看见马飞飞的衣襟敞开着,里面露出半截钥匙——正是戴笠那把,“法云寺”的刻痕被血染得通红。

“你偷了钥匙?”她的声音发颤。

马飞飞笑了,嘴角渗出血丝。“假的。”他咳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真的在佛塔顶层,第三排左数第七个骨灰坛里。”

沈鱼猛地想起彭才说的“借命”,想起戴笠削苹果时的笑,想起马飞飞断成两截的箫——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局。戴笠恨沈梦醉当年拒不听命,更怕火凤凰留下的种坏了他的事,设这个局,就是要让她亲手杀了心上人,或是死在心上人剑下,用两条命,了却他心头的怨。

钟声第七下刚落,沈鱼忽然转身,冲向寺后的藏经阁。阁里供着尊千手观音,金漆剥落,却依旧慈眉善目。她记得师父说过,观音第三只手里藏着“解厄钥”。

“弟子沈鱼,”她“咚”地跪下,额头撞在青砖上,一下,又一下,血顺着眉骨流进眼里,像观音落的泪,“愿以己身,换马飞飞一命。”

观音不语,只有香炉里的烟袅袅升起,缠着她的发。

忽然,“叮”一声轻响。第三只手握着的钥匙掉了下来,落在蒲团上。钥匙柄上,“杭州·法云寺”的刻痕清晰可见,只是这一次,冷光里仿佛映着什么——是彭才岗哨前的背影,是爱伦远去的卡车,是马飞飞断了的箫,还是她自己,这条借来的命?

风从藏经阁的窗缝钻进来,卷着钥匙的轻响,像谁在叩心门。

咚,咚,咚。

【未完待续】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