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老顶针里的体温
周师傅把铜顶针交给晓冉时,针壁上的划痕比去年更深了。“这是我师傅传我的,”他粗糙的拇指摩挲着针内侧的凹痕,“当年他总说,顶针要养,用得越久,越能护着手指头。”晓冉接过时,金属贴着掌心发烫,像握着团不会熄灭的小火苗。
我们在顶针内侧刻了行小字:“2024.3.15 传于晓冉”。郭峰说要做个“顶针族谱”,把每个传承人的名字和日期都刻上去。“等这顶针传到第五个人,”他比划着针壁的厚度,“这些刻痕就能连成圈,像棵树的年轮。”
晓冉第一次用这顶针绣布时,针尖总跑偏。周师傅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慢慢扎:“你看,顶针不是硬邦邦的铁,它跟着手劲动,就像老辈人在后面扶着你。”那天绣出的花纹歪歪扭扭,晓冉却宝贝得不行,用红布包着放进工具箱,说“要让顶针慢慢认我的手”。
有回社区活动,晓冉带着顶针给孩子们看。最小的男孩指着划痕问:“这是顶针哭了吗?”周师傅笑着摇头:“是它在记事儿呢,记着谁用它绣过花,谁用它补过衣。”孩子们轮流摸顶针,说要让它也记着自己的温度。
(互动:你家里有“传家宝”吗?是奶奶的银镯子,还是爷爷的旧怀表?它身上藏着怎样的温度?)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布票拼的时光墙
非遗工坊的走廊空了块白墙,我翻出收集的布票——从1955年的“壹尺”到1983年的“拾尺”,票面边角卷得像浪花。“用它们拼幅‘时光墙’吧,”我把布票在地上摆开,“每寸布票,都是段过日子的故事。”
郭峰在墙上画了道时间轴,晓冉负责把布票按年份贴上去。1962年的布票最皱,边缘有牙印,捐赠者说那是当年饿极了,孩子咬着布票哭“要做新衣服”;1978年的布票印着向日葵,是对年轻夫妇结婚时买被面用的,票背面还留着喜字的红印。
贴到1985年那栏时,周师傅突然说:“这天我记得,厂里发了‘特供布票’,让我们给孩子做‘的确良’衬衫。”他指着票面上的编号,“这张是我的,当年给儿子做了件蓝衬衫,他穿到领口磨破还舍不得脱。”
时光墙揭幕那天,有位头发花白的奶奶摸着1958年的布票掉泪:“我就是用这么大的票,给牺牲的丈夫做了件寿衣。”晓冉赶紧递纸巾,奶奶却笑了:“现在好了,布票能贴在墙上让人看,他在天上也能知道,日子过好了,不缺布了。”
(互动:如果让你用一件老物件代表自己的童年,你会选什么?是小裙子,还是玩具车?)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经纬线里的家书
海外华侨陈先生来工坊时,手里捧着个褪色的布包。打开一看,是件补丁摞补丁的衬衫,衬里缝着几页信纸,字迹被汗水浸得发蓝。“这是父亲1965年寄来的,”他声音发颤,“信里说‘用厂里发的布票做的,能穿三年’,结果他穿了十年。”
我们把信拆开,发现字里行间藏着经纬线的纹路——原来父亲写信时,把信纸铺在未织完的布上,字里便印进了棉纱的痕迹。“这是最特别的家书,”郭峰用扫描仪把纹路拓下来,“既有文字,又有父亲亲手织的线,像他在说‘我在这儿,我很好’。”
晓冉提议用同款棉纱织块布,把信抄在上面。周师傅教她“暗纹织法”,让字的笔画藏在布纹里,不仔细看像普通的格子布,对着光才能看见“平安”“勿念”的字样。“这叫‘线书’,”周师傅说,“当年厂里的人想给远方亲人报平安,就这么织在布里。”
陈先生捧着“线书”时,手指抚过布纹里的字,突然对着东方鞠躬:“爸,我收到您的信了。”阳光透过布面,把字的影子投在他脸上,像父亲的手轻轻拂过。
(互动:你收到过最特别的信是什么样的?是画满画的明信片,还是夹着花瓣的信纸?)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研学课的布偶家书
小雨在研学课上总走神,问她才说:“爸妈在外地打工,我想给他们写信,可不会写太多字。”晓冉灵机一动:“咱们做‘布偶家书’吧,把想说的话绣在布偶上,他们一看就懂。”
孩子们跟着学做布偶,身体用旧衣服剪,心型的肚子里塞着棉花,外面绣着简单的图案:小雨绣了个小房子,门口站着三个小人,说“这是我们一家”;有个男孩绣了颗星星,旁边缝着根线,说“想爸妈时,就拉这根线,星星会亮”。
郭峰给布偶装了个小机关——肚子里缝着录音芯片,长按就能录十秒钟的话。小雨录的是“爸妈,我会自己系鞋带了”,录了七遍才满意,说“要让他们听出我在笑”。
布偶寄走那天,孩子们在包裹上贴满了碎布头。晓冉在每个包裹里放了张纸条:“这布偶会想家,您收到后,给它拍张照寄回来,让孩子们知道,它到了。”后来真有家长寄来照片,布偶被摆在床头,旁边放着孩子的奖状,像真的在家里扎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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