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破茧的纽扣
郭峰从南方出差带回一箱碎布头,最底下压着个铁皮盒,打开时锈粉簌簌往下掉——里面装着数百颗旧纽扣,塑料的、贝壳的、牛角的,每颗都用棉线系着张小纸条,字迹娟秀:“1983.5.20 给阿峰的衬衫备扣”。
“是我妈留的。”郭峰的指尖抚过颗磨白的黑塑料扣,“她说男人衬衫的纽扣最容易掉,得提前备着。”我突然注意到,每颗纽扣的线头都留着三厘米长的尾巴,像只小小的惊叹号。
我们把纽扣倒在工作台上,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贝壳扣泛着虹彩。“做套纽扣首饰吧,”我捡起颗月牙形的珍珠扣,“让这些等待了三十年的小物件,重新回到生活里。”
郭峰突然红了眼眶:“我妈走的时候,衣柜里还摆着这件衬衫,第三颗纽扣空着——原来她早就备好替换的了。”他拿起颗同样的黑塑料扣,往衬衫上比划,“就用这个系列做‘传承’主题,怎么样?”
第一批成品是套纽扣项链,月牙珍珠扣当吊坠,配着细银链。我在卡片上写:“有些爱,藏在最容易忽略的地方,等你某天发现,早已长成了参天树。”
(互动:你家里有没有长辈留下的“备用品”?它们藏着怎样的牵挂?)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毛线缠绕的合同
合作方突然提出修改合同条款,要求压缩三成工期。我看着郭峰捏皱的合同纸,突然想起仓库里堆着的彩色毛线——那些客户退单的残线,颜色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
“咱们换种方式谈。”我把毛线剪成段,在会议室的白板上拼条款:红色代表必须坚守的底线,蓝色代表可协商的弹性空间,黄色代表需要补充的细节。合作方代表进来时,愣了愣:“这是……毛线合同?”
“每根线都有它的韧性,就像条款里的权责,”我拽了拽红线,“你看,这条红线扯到极限会弹回去,就像我们不能让步的工期——强行拉断,大家都得散。”
郭峰在旁边补充,手里转着团黄线:“这些黄线是我们新增的质检流程,虽然会多三天,但能避免后期返工,其实是省钱的。”他把黄线缠在红线上,“就像给底线加层保护网。”
对方盯着毛线看了十分钟,突然笑了:“行,按你们说的来。这毛线比冰冷的文字实在,我闺女要是看见,肯定吵着要学。”临走时,他拿走了团蓝线,“留个纪念,下次谈判,我也试试这招。”
会后郭峰抱着我转了圈:“你这招‘毛线谈判术’,够我吹半年的。”我指着他衬衫上的线头:“还不是你上次系纽扣时说的——‘看得见的牵绊,总比白纸黑字更让人上心’。”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布贴拼成的招聘启事
工作室要招个学徒,郭峰拟的招聘启事干巴巴的,我翻出攒了半年的碎布头,剪剪拼拼贴在纸板上:缝纫机的图案用牛仔布,针线用红线绣,连“包吃包住”四个字都贴成了面包和小房子的形状。
“这样能有人看懂吗?”郭峰盯着布贴,“连个学历要求都没写。”
“要的就是看不懂条条框框的人,”我往布贴上粘了朵毛线花,“咱们要的是能静下心穿针引线的人,不是只会背理论的。”纸板角落留了个小口袋,我塞进张纸条:“如果你愿意,带件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来敲门。”
第三天清晨,门板被轻轻敲响。门口站着个扎马尾的姑娘,手里捧着只布做的小兔子,耳朵是用旧毛衣袖子改的:“我……我没读过大学,但我会用钩针,这是给妹妹做的。”
兔子的眼睛是两颗红纽扣,缝得歪歪扭扭,却亮得像星星。我把布贴启事上的“学徒”两个字揭下来,换成她带来的兔子:“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工位牌了。”
姑娘红了脸:“我叫晓冉,我妈说我手笨,没想到……”郭峰递过针线篮:“笨有笨的好处,不容易投机取巧。来,先学把线穿过针眼——记住,线要捻得够细,心要放得够静。”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针线篓里的账本
月底对账时,发现有笔布料款对不上,郭峰急得翻遍了文件夹,我却盯着墙角的针线篓笑——那里面装着我们用剩的线轴,每个轴上都缠着张小布条,写着“3月5日 蓝碎花布 5米”“4月12日 亚麻布 3米”。
“这是晓冉记的账,”我把线轴倒出来,“她说怕记不住,就缠在轴上,看见线就想起买了多少。”郭峰拿起个缠满绿线的轴,布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5月20日 绿格布 10米——郭哥说要给蓝姐做条裙子。”
他的耳朵瞬间红了:“这丫头,记这个干嘛。”我数着线轴上的布条,突然发现少了5月15日的记录——正是那笔对不上的款。晓冉怯生生地跑过来:“蓝姐,那天的布是我去取的,老板说零头抹了,我就没记……”
“抹了多少?”郭峰追问。“五块二,”晓冉的声音更小了,“我想着太少了,就没说。”我捏了捏她的脸:“再小的数都得记,这不是钱的事,是让咱们知道每块布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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