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铁盒里的月光
铁盒里的线头标本在台灯下泛着细碎的光,我用镊子夹起那根锈铁桶里捡的灰色线头,放在放大镜下看——纤维里还嵌着点铁锈,像段凝固的时光。郭峰凑过来,下巴搁在我肩上,呼吸扫过耳畔:"这根线,是你第一次跟我去废品站捡的吧?那天你手被铁皮划破,还嘴硬说没事。"
我指尖顿了顿,确实,那天血珠滴在灰线上,晕开个小小的红点,后来总被我当标记看。"当时哪好意思说疼,"我把线头放回原位,压上写着"初遇"的标签,"怕你觉得我娇气,连个铁桶都搞不定。"郭峰握住我的手,掌心的茧子蹭着我指腹的疤痕:"现在知道了,疼就说,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铁盒底层有个暗格,我掀开来看,里面藏着根彩虹线,是豆豆第一次捐的。线的末端缠着张小纸条,上面是她歪歪扭扭的字:"蓝姐姐,这个能变出糖哦。"郭峰笑着拿起来:"后来她总缠着要彩虹线,说能织出会发光的裙子。"我突然想起豆豆现在的样子,扎着高马尾,在缝纫班教孩子们做布偶,辫子上总系着段彩虹线。
把最后一根线头归位时,发现铁盒角落有片干枯的花瓣,是去年春天夹进去的。郭峰说:"这盒线头,比相册还实在。"我点头,相册会褪色,线头不会,每根都带着当时的温度——第一次收到订单的雀跃,加班到凌晨的疲惫,解决难题后的轻松,都缠在线头里,摸得着,碰得到。
郭峰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个木匣子,里面整齐排列着他收集的各种工具:"你看,这是咱们第一把剪刀,当时花了二十块钱买的二手货。"剪刀的金属柄已经磨得发亮,刀刃上还留着第一次裁剪时崩出的小缺口。我摸着缺口笑:"记得你说这是'成长印记',结果第二天就被客户投诉剪坏了布料。"
"那不是因为你在旁边晃悠,害我分心嘛。"郭峰笑着把剪刀放回原处,指尖拂过一排不同颜色的顶针,"这些顶针跟着咱们从地下室搬到胡同,再搬到现在的工作室,每个都有故事。"他拿起枚铜顶针,内侧刻着极小的"曼"字,"这是你第一次给我缝扣子时送的,当时你说'戴着这个,就不会扎到手了'。"
铁盒盖上不知何时落了层薄灰,我轻轻吹去,露出盒盖上用线绣的工作室logo。郭峰指着绣线说:"这是开业那天,咱俩用剩下的线头绣的,你看这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条小蛇。"我凑近看,果然,蓝色绣线在木盒上蜿蜒,末端还有个小爱心,里面绣着"2018"。
窗外突然传来雨声,我关上台灯,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洒在铁盒上。郭峰把铁盒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宝贝:"睡吧,明天还要去收李奶奶家的旧毛衣。"我钻进被窝,听着雨声和线头摩擦的沙沙声,恍惚回到五年前那个漏雨的地下室——那时我们用报纸堵窗户,用旧毛衣当枕头,却总觉得未来充满希望。
(互动:你的“记忆盒子”里藏着什么?是张旧车票,还是片树叶?来分享下它背后的故事吧~)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会发芽的名片
新印的名片发下去,反馈比预想的好。正面是常规信息,名字、电话、工作室地址;背面印着朵用线头拼的小芽,旁边写着"收集旧物,兑换新生"。王阿姨拿着名片来问:"我家那台旧缝纫机,能换点啥?"我指着墙上的兑换表:"能换三次免费缝补,或者抵五十块手工费。"她眼睛一亮,说下午就叫老伴搬过来。
郭峰把名片设计图递给我看,上面的小芽用了七种颜色的线,跟他新染的头发特别配。"加了点荧光粉,暗处能发光,"他得意地晃晃手机,"刚有人拍了名片发朋友圈,说像魔法卡片。"我翻着订单记录,上午已经收了五单旧物兑换,有泛黄的被套,磨破的书包,还有个缺了腿的小板凳。
傍晚整理旧物时,发现那只小板凳的木料特别好,郭峰说能改造成个小书架。我蹲在地上量尺寸,他突然从背后圈住我:"你看,这名片真像种子,说不定真能发芽。"我摸着板凳腿上的纹路笑,可不是嘛,旧物是土,手艺是水,耐心是阳光,总能长出点新东西来。
第二天清晨,工作室门口堆了好些旧物,有带着补丁的衬衫、缺了纽扣的外套,还有台老式收音机。郭峰拆开收音机研究,我在旁边缝补衬衫上的破洞。突然,他举起个零件大喊:"曼曼,这收音机还能用!"我们把它擦干净,调到怀旧频道,邓丽君的歌声流淌出来,混着机油味,别有一番风味。
张叔送来台旧自行车,车筐里躺着只断了尾巴的布偶熊。"这是我孙子小时候的玩具,"他摸着熊耳朵说,"能修好吗?"我点点头,把熊抱进工作室。郭峰用旧毛衣给熊织了条新尾巴,我用彩虹线缝上眼睛,还给它织了件小外套。张叔来取时,熊的尾巴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红着眼眶说:"这比买新的还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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