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工坊的特别订单
梧桐镇的晨雾裹着竹香漫进工坊时,镇长踩着露水站在门槛外,裤脚还沾着田埂上的泥。他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图纸,铅笔勾勒的乡村小学轮廓旁,歪歪扭扭写着行字:“要让课桌椅会发芽。”
“就是竹编桌面嵌层种子纸,”他指着图纸上的方框,指腹把纸面蹭得起了毛,“孩子们浇水能长出草,上课走神时摸摸绿芽,说不定就想听讲了。”我摸着去年陈爷爷编的竹板书桌,木纹里还留着孩子们的指痕,突然想起社区手作营里,那些把竹篾弯成彩虹的小手。
郭峰当即调了三位竹编师傅,把楠竹篾削得比蝉翼还薄,在接缝处留着细密的网格——刚好嵌下赵奶奶特制的种子纸。老人家翻出窖藏的陈年麦秸秆,说混合纸浆能让草籽成活率提高三成。第一批样品出炉时,阳光透过竹纹照在种子纸上,草籽像撒在金箔上的星子。
送课桌椅去学校那天,黄土操场扬起的尘烟裹着孩子们的欢呼。扎羊角辫的小雅扒着竹编桌面,手指戳着种子纸问:“能种向日葵吗?我妈妈在广东打工,说她厂门口的向日葵总朝着太阳转。”郭峰蹲下来帮她浇了第一勺水,竹篾缝隙里渗出的水珠落在她鞋上:“等它发芽,我们就教你编向日葵盘扣,寄给妈妈当礼物。”
回程的车窗外,孩子们正用粉笔在竹编桌面上画太阳,粉笔灰落在种子纸上,像给未来的绿芽盖了层薄被。我突然懂了镇长的用意——这哪里是课桌椅,是给孩子们种在教室里的春天。
第一千零二章:种子纸里的商机
会发芽的课桌椅在教育展上一亮相,订单就像春雨后的竹笋冒出来。幼儿园要嵌薰衣草籽的小椅子,说孩子们午睡时闻着香;书店订了能长薄荷的书架,说读者翻书时能掐片叶子醒神;连婚庆公司都来电话,问能不能做种玫瑰籽的竹编喜盒,“让新人把幸福种进土里”。
我们火速成立“草木工坊”专项组,小陈带着团队蹲在苗圃里做实验,笔记本上记满了数据:“含羞草籽适合做书签,一碰就害羞;波斯菊籽混在竹编包上,背着背着就开花。”他发现个有趣的现象:孩子们种出的植物总比苗圃的茂盛,像是小手的温度能催芽。
有位妈妈发来的视频在朋友圈转疯了:她女儿每天给竹编书包浇水,种子纸长出的青草从网眼钻出来,把书包变成了移动的小花园。“小姑娘现在不肯背别的包,”配文里说,“说她的书包在长头发,就像动画片里的魔法精灵。”这条视频带来了上千个订单,备注里都写着“要能和孩子一起长大的手作”。
郭峰盯着后台跳涨的数据笑,指尖点着屏幕上的植物生长曲线:“以前卖手艺是卖成品,现在是卖期待——客户买的不是竹编,是看着绿芽冒头的惊喜。”我望着工坊院里晒着的种子纸,风掀起纸页的声响,像无数粒草籽在轻声发芽。原来最动人的设计,从来不是完美的工艺,是让手作和生活一起呼吸。
第一千零三章:留守儿童的手作课
县妇联的王姐来那天,雨丝把梧桐镇的青石板洗得发亮。她手里的名单浸了水,字迹晕成了蓝雾:“山里有所留守儿童学校,三十多个孩子爸妈在外打工,好多孩子半年没说过超过十句话。”她掏出手机,照片里的孩子躲在教室角落,眼神像受惊的小鹿,“说不定手作能让他们开口。”
我们带着简易材料包进山,盘山公路的弯道把胃都要甩出来。学校的土坯房墙上裂着缝,窗户糊着塑料布,风一吹哗啦啦响。孩子们坐在长条木凳上,校服洗得发白,手指冻得通红,却没人敢抬头看我们,只有墙角的柴火灶冒着烟,把“欢迎”两个字的红纸熏得发卷。
第一节课教编竹环,我示范时竹篾总从孩子们指间滑走。后排穿黄胶鞋的小男孩编到一半,突然把竹环往桌上一摔,肩膀抖得像风中的玉米秆:“我爸以前教我编竹蜻蜓,他说编出翅膀就能飞,可他三年没回家了!”我蹲下来帮他把竹篾接好,竹丝在他掌心硌出红痕:“咱们把想对爸爸说的话编进竹环,寄去广东好不好?”
离开时,孩子们把编好的竹环串成项链,挂在我们脖子上。车开上山顶回头望,黄土坡上的孩子们举着竹环奔跑,环里的夕阳晃得像团跳动的火苗。王姐突然红了眼:“他们刚才在教室后排偷偷练了句‘再见’,练了十多遍。”
第一千零四章:竹环里的家书
留守儿童的竹环寄出去一个月,回信像候鸟似的飞来。李壮壮爸爸的信里夹着张工牌,说把竹环别在机床旁,“机器轰鸣时摸着竹环,就像摸着壮壮的小手”;张小雅妈妈寄来张车间照片,她站在流水线旁,竹环系在围裙上,“厂里的姐妹都羡慕我有个会编竹环的闺女”。
我们顺势发起“竹环传书”活动,让孩子们把心事编进竹环:有的在环里藏着画笑脸的糖纸,有的用红绳在竹篾上拼“想你”,最让人心颤的是个叫苗苗的小姑娘,她的竹环缠着根麻花辫上的头发,附条写着“老师说头发是妈妈给的,让它替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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