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血蚊以后,尚驰踉跄着盘膝坐下。
方才那几波攻击下来,几乎抽干了他丹田内的法力,此刻唯有闭目凝神,打坐恢复法力。
腥臭的血气还在空气中弥漫,誉玮二人循着打斗余波寻来。
抬眼望去,方圆数丈内尽是破碎的甲壳与浆液,那只曾令他们束手无策的血蚊,竟已成了这般模样。
两人喉头同时一紧,下意识地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瞳孔里看到了震惊。
那可是在数人围攻下都未能伤及分毫的血蚊,究竟要何等威力的术法,才能造成这般惨烈的场面?
视线再落回尚驰身上时,那份震惊已悄然掺了些别的东西。
他脸色白得像宣纸,唇瓣泛着青,额角还凝着未干的冷汗,明明是一副耗尽元气的虚弱模样。
可想起方才远远瞥见的雷光,两人心底竟莫名升起一丝寒意。
谁也没先开口,只是默契地分坐两侧,不约而同地为其打坐护法。
一炷香的功夫后,直到尚驰周身的灵气波动渐趋平稳,他才缓缓睁开眼。
眸中残存的疲惫尚未褪尽,却已恢复了清明。
“师弟,你没事吧?”
誉玮先开了口,语气里的关切掺着几分小心翼翼,“这血蚊……”
尚驰摆了摆手:“无妨,只是用了记威力稍大些的雷法。”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方才那场生死搏杀不过是挥了挥手。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欲言又止”。
这般强大的手段,岂是“稍大”二字能概括的?
但见尚驰无意多言,也知修行者各有秘辛,便识趣地不再追问。
誉玮见他气色稍缓,才轻声问道:“这血蚊尸身……”
“收着吧,或许有用”尚驰颔首。
誉玮应声上前,取出乾坤袋将满地残肢一一收妥,又简略说了几句自己之前的安排,三人这才踏着暮色往胡林城而去。
此时的胡林城内,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竹贤峰与耀日峰的同门比他们早一步回城,见迟迟等不到尚驰三人归来,心下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传讯符的灵光在暮色中向着灵隐派的方向递去,守城的修士更是全员披甲,全城戒备以防血蚊来袭。
这传讯符的门道,说起来也颇为繁琐。
灵隐派治下城镇有不少,胡林城由于偏远,便是最上等的万里传讯符也穿不透那层层叠叠的山脉直达宗门。
只能先传到最近的城镇,再由最近的城镇转发给下一处,像驿站递信般一站站往前传。
但是有些超大城镇却有和门派相连的传送阵,消息只要传到那里就会迅速很多。
但是传送阵动用一次灵石耗费很大,一般不是非常紧急重要的事情发生是不会使用的。。
夜色渐浓时,尚驰三人终于回到了胡林城。
二十余个被救回的孩子,此刻正挤在临时收拾出的偏院里。
他们身上的泥污已被细细擦拭干净,换上了干净柔软的衣裳,面前还摆着温热的米粥和点心,可那双瞪得圆圆的眼睛里,惊恐仍未完全散去。
有几个年纪小的,稍一听见风吹草动,就会猛地瑟缩一下,小手紧紧攥着同伴的衣角。
如果他们自己不能恢复正常,即便灵根再好,灵隐派也是不会收的。
修士一生搏杀,与天争命,血腥场面本就是家常便饭。
今日这般,不过是让他们提前窥见了修行路上的一角狰狞。
能不能迈过这道坎,全看他们自己的心神是否足够坚韧。
与孩子们的惊魂未定不同,誉轲的状况更让人揪心。
血蚊吸走的不仅是他大半精血,更震散了他辛苦修炼多年的真气。
原本筑基中期的修为,此刻竟硬生生跌回了炼气后期,命虽没丢,但修为跌落,此生再无精进的可能。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谁都清楚,修为于修士而言,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是通往长生的阶梯。
无法精进,无异于被判了修行路上的死刑,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千百倍。
另外一个身中黑色毒雾的守城弟子,在接受一番检查后也已经找到了原因。
那黑色毒雾只是血蚊吸收血液后残留的血毒,只要多服用一些回血丹,并且用些专门的至阳之物吸收血毒就能慢慢康复过来。
处理完这些事,尚驰才对另外两位同门简略说了击杀血蚊的经过。
他说得依旧简单,只提了雷法威力较强,其余细节一概带过。
两人听罢,嘴上没说什么,可看向尚驰的眼神,却与誉玮二人如出一辙,那里面有敬佩,有好奇,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至于那血蚊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出现在胡林城附近,几个筑基修士围着残肢残骸研究了半晌,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最后只能作罢,想着等宗门来人后,自有见识更广的长老定夺。
等待的日子里,誉玮提议先进行灵根检测。
“咱们在胡林城已经耽误不少时日了,早一日测完,也能早一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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