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黄色的神印划破煞气浓雾,拖着一道温润的光尾,如同流星般撞向王小虎眉心。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墨刑执事枯槁的鬼爪距离他后心仅剩半寸,指尖凝聚的煞芒已刺得魂体生疼;
东域罗刹的钢叉裹挟着血腥气劈向他头顶,空气被撕裂出尖锐的呼啸;
西域阿修罗的六臂齐挥,六柄骨刃织成密不透风的杀网,封死了所有退路;
南域绿雾中飞出万千毒虫,腥臭的诅咒气息缠向他的四肢;
北域黑袍人的魂珠脱手,化作两道漆黑锁链,直取他的脖颈——五方杀机,同时锁定!
王小虎却像完全没察觉身后的致命攻击,眼中只有那枚越来越近的神印。
印面上刻着繁复的符文,隐约可见山川河流、田埂村落的纹路,那是土地神执掌一方水土的权柄象征,此刻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本源气息。
“接住它!小虎!”
土地爷虚弱的声音在魂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又藏着一丝祖父对孙儿的疼惜。
漩涡中心,他被煞气锁链贯穿的身影骤然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却依旧死死盯着王小虎的方向,枯槁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这笑容,是他留给“孙子”最后的礼物。
“爷爷——!”
王小虎嘶吼着,不再躲避身后的攻击,任由那些杀招逼近,猛地向前探出双手。
掌心接触神印的刹那,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轰然涌入魂体!
那不是狂暴的冲击,而是如同春雨润田般,温柔却坚定地渗透四肢百骸。
土黄色的光芒从他眉心炸开,瞬间覆盖全身,原本被煞气侵蚀得淡薄的魂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
皮肤表面浮现出与神印相同的山川纹路,每一寸肌理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源自大地的神力。
“嗡——!”
神印彻底融入眉心,王小虎的瞳孔骤然变成土黄色,周身卷起肉眼可见的气流漩涡,将周围浓得化不开的煞气硬生生逼退三尺!
那些原本刺向他的杀招,在接触到土黄色光芒的瞬间,如同冰雪遇骄阳,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墨刑的鬼爪被光芒震得寸寸碎裂,枯槁的手臂爆发出凄厉的骨裂声;
罗刹的钢叉劈在光罩上,竟被弹得弯曲变形;
阿修罗的骨刃寸寸断裂,六臂同时传来剧痛;
南域毒虫触光即死,绿雾剧烈翻滚,发出惊恐的尖啸;
北域魂珠锁链被光芒熔断,黑袍人眼中第一次露出骇然!
“不可能…凡人之躯,怎可承受神印之力?!”墨刑执事发出如同破锣般的尖叫,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王小虎眉心那枚若隐若现的土黄色印记,“那是…土地神印!你竟能暂代神职?!”
他终于明白,为何天道会容忍一个凡人撕毁生死簿——这少年,从一开始就是土地神位的命定继承者!
王小虎没有理会他的惊骇。
此刻他的脑海中,正涌入海量的信息:三界法则的碎片、土地神职的权责、调动地脉气运的法门…更有无数画面闪过:破败土地庙的晨雾、爷爷用小法术捉弄他的狡黠笑容、村霸被狗屎运缠身的爆笑场景、医院里自己苏醒时爷爷消失的方向…
这些记忆与神印带来的神力交织,化作一股滚烫的洪流,冲垮了所有犹豫与怯懦。
他缓缓抬起头,土黄色的瞳孔中再无半分少年的稚嫩,只剩下与土地神印相匹配的威严与冷漠。
“伤我爷爷者,”他开口,声音不再干涩沙哑,而是变得如同洪钟,在巨大的矿洞里回荡,“今日,皆须偿命!”
话音未落,他猛地跺脚!
“咚!”
沉闷的巨响传遍整个矿眼空腔,地面以他为中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无数土黄色的光刺从裂缝中暴射而出!
这些光刺并非凡物,而是凝聚了地脉之力的“镇煞桩”,瞬间将正在围攻的四方鬼域高手和墨刑执事困在中央!
“啊啊啊!”南域绿雾被光刺穿透,雾气中传来凄厉的惨叫,无数毒虫尸体从雾中坠落,绿雾稀薄了大半,显露出里面一个布满蛊虫的枯瘦身影。
“竖子尔敢!”东域罗刹怒吼着挥舞钢叉劈砍光刺,却发现这些光刺坚硬无比,每砍断一根,立刻有新的从地脉中涌出,如同无穷无尽。
王小虎看都没看他们,目光锁定漩涡中心那道即将消散的虚影。
“爷爷,我带你回家!”
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间出现在矿眼边缘,右手伸向那旋转的暗紫色煞气漩涡。
神印之力顺着手臂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土黄色手掌,无视煞气的侵蚀,径直抓向被锁链贯穿的土地爷残魂。
“休想!”墨刑执事眼中闪过疯狂,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漆黑的心血,“噬魂矿眼,给我爆!”
随着他的嘶吼,整个矿眼的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暗紫色煞气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滚,无数怨魂面容在漩涡表面凝聚成一张巨大的鬼脸,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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