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南关。
此关,如一头匍匐在天地间的巨大石兽,横亘于南荒的蛮野与中土的繁华之间,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泾渭分明地隔绝开来。城墙由一种名为“镇龙石”的巨岩通体浇筑,高达千仞,其上,无数玄奥的阵法符文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散发着厚重而威严的气息。关隘之上,猎猎作响的,是绣着九爪金龙与玄鸟图腾的大夏仙朝旗帜。
一队队身着玄铁重甲、气息彪悍凌厉的士卒,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在城墙之上巡逻。他们目光如鹰,气息沉凝,每一个人的修为,竟都达到了筑基辟脉之境。他们,便是大夏仙朝最精锐的边军,隶属于令九洲宵小闻风丧胆的——【神策府】。
与南荒边境那充满了血腥与混乱的城池相比,这里,是秩序,是威严,是属于一个庞大修仙王朝的、不容挑衅的绝对掌控力。
官道之上,韩宇(温如玉)手持羽扇,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看着眼前这座雄伟的关隘,感受着那股扑面而来的、属于文明与秩序的铁血气息,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玩味的光芒。
“先生,这里的气象,与南荒可真是天差地别。”苏九儿(灵儿)怀中抱着那只由她幻化出的、正在“熟睡”的雪白小狐狸,仰着清秀的小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蛮荒信奉丛林法则,强者为尊。而文明,则讲究规矩。”韩宇摇着羽扇,悠悠笑道,“但规矩,往往是为更强大的强者,更好地服务罢了。本质上,并无不同。”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关口之时,前方一阵喧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只见一列由十八匹神俊非凡的“踏云麟马”拉着的华贵车队,被拦在了关口之前。车队之上,悬挂着一面黑底金纹的旗帜,其上,赫然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李”字,以及天策府的苍龙徽记。
“我等乃天策府李氏嫡系,奉家族之命,护送三公子前往御灵仙山求医!尔等竟敢阻拦!耽误了公子的病情,你们担待得起吗?!”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正对着一名身披银甲的关隘守将,厉声呵斥,脸上写满了属于上等世家的傲慢。
然而,那银甲守将却是不为所动,他手按剑柄,面沉如水,声音铿锵有力,不带丝毫感情:“李总管,军法如山!此乃望南关,非神策府内院!任何携带不稳定灵气源的个体,都必须经过‘镇魔司’的详细勘验,方可入关!这是为了关内数百万生灵的安全,谁也不能例外!”
他指了指车队中央,那辆最为奢华的兽车。此刻,那兽车正不受控制地轻微震动着,一股股时而酷热如火,时而冰寒如霜的混乱灵气,正从车厢的缝隙中不断溢出,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哼!不过是一头灵兽偶感风寒,何至于此!”李总管色厉内荏地喝道。
“偶感风寒?”银甲守将冷笑一声,“偶感风寒,能让方圆十丈之内,夏日飞雪,三伏结冰?李总管,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我再重复一遍,要么,让镇魔司的符师勘验,要么,请车队原路返回!”
车队之内,传来一声压抑着无尽痛苦与暴躁的、不似人声的兽吼,随即,一个年轻而又充满了怒意的声音响起:“混账!本公子的‘赤焰冰麟兽’,乃是上古异种,身娇体贵,岂是你们镇魔司那些粗鄙的符箓所能碰的?!碰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眼看双方僵持不下,气氛愈发剑拔弩张。
韩宇与苏九儿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先生,那车里的,好像是头大家伙呢。”苏九儿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
韩宇的目光,只是在那辆兽车之上,随意地,瞥了一眼。随即,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轻轻摇着羽扇,用一种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那焦头烂额的李总管与一脸严肃的银甲守将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般地叹息道:
“唉,无知害死人啊。这哪里是什么风寒,分明是误食了至阳至刚的‘龙阳果’,又未能及时以至阴至柔的‘月灵涎’中和,导致体内阴阳二气逆乱,灵力反噬罢了。”
“火为阳,冰为阴。此兽本就是水火同源的异种,如今阴阳失衡,灵力在体内互相攻伐,如同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丹炉。再这么拖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便要神魂俱焚,爆体而亡了。可惜,可惜了这么一头血脉不凡的灵兽。”
他的声音,平淡、儒雅,仿佛只是一个路过的医者,在随口感叹一个自己看不下去的“误诊”病例。
然而,这几句话,落在李总管与那银甲守将的耳中,却不亚于一道九天惊雷!
李总管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韩宇,那张傲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与震惊的神情!因为,这位年轻公子所言,与三公子那头“赤焰冰麟兽”发病前的症状,以及刚刚吞服过的灵果,竟是……一字不差!家族重金聘请的几位丹师,研究了数日,都束手无策,只知是阴阳失调,却不知根源。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竟只凭一眼,便道破了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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