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庶务堂,是整个庞大家族运转的中枢之一。每日里,弟子们领取月例、交接任务、兑换资源,人来人往,喧嚣不绝。这里不仅是资源的流转之地,更是消息的集散中心,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在这里被无限放大,传遍家族的每一个角落。
当韩宇那副慵懒散漫、仿佛没睡醒的身影出现在庶务堂门口时,原本嘈杂的大堂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齐刷刷地汇聚到他的身上。昨日还被当成死狗一样拖走的废物,今天竟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而且气质大变,这本身就是一则足够劲爆的新闻。
韩宇对此视若无睹,他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一般,施施然地踱步而入。他那双半开半阖的眸子扫过全场,目光所及之处,那些弟子们纷纷下意识地避开视线,仿佛被他那看似随意的眼神刺了一下。
他径直走到负责资源登记的柜台前,柜台后坐着一位山羊胡的老者,正是庶务堂的三管事,韩立德。此人是嫡系一脉的忠实拥护者,向来看不起旁系子弟,为人更是刻薄刁钻。
“哟,这不是韩宇么?”韩立德眼皮都懒得抬,声音拖得老长,充满了轻蔑,“怎么,昨日的打还没挨够,今日又想来讨些什么?我可告诉你,你这个月的月例丹药已经发过了,想提前预支,门都没有。”
韩宇也不生气,他将那只灰扑扑的储物袋“啪”的一声丢在柜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登记。”他言简意赅,只吐出两个字,随即打了个哈欠,仿佛多说一个字都嫌累。
韩立德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瞥了一眼那只储物袋,嗤笑道:“一个破烂储物袋,有什么好登记的?里面装了几块啃剩下的馒头么?”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笑声。
韩宇闻言,终于舍得睁开双眼,他看着韩立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悠悠地说道:“三管事,家族规定,凡弟子获得无主或传承之物,皆需在庶务堂登记备案,以证其源。您老人家,是打算公然违背族规,还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把规矩给忘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尤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几个字,更是咬得极重。
韩立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放肆!韩宇,你一个旁系废物,也敢如此与我说话?”
“我只是在提醒管事您,按规矩办事而已。”韩宇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怎么,在庶务堂,按规矩办事也成了‘放肆’?这要是传到执法堂长老的耳朵里,不知道会怎么判呢?”
他再次将“执法堂”搬了出来,韩立德的气焰顿时被压下去三分。他可以刁难韩宇,但绝不敢公然留下违背族规的话柄。
“哼!”韩立德冷哼一声,没好气地抓过那个储物袋,将一丝灵力探入其中。他本以为里面最多不过几十块灵石,可当他的神识扫过储物袋内部空间的瞬间,他那张老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只见那不大的空间里,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下品灵石,在灵力探查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粗略一数,竟不下五千之数!旁边还放着几个玉瓶,以及一本泛黄的线装功法秘籍。
五千下品灵石!
对于韩立德这样的管事而言,或许不算什么惊天巨款,但对于一个毫无收入来源、每月仅能领取几块灵石和一粒丹药的旁系废物子弟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横财!
“这……这怎么可能?”韩立德失声叫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的惊呼,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整个大堂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五千灵石?我没听错吧!”
“一个废物,哪来这么多钱?难道是偷的?”
“看那储物袋的样式,倒像是十几年前的款式……我记起来了,韩宇的父母当年不就是金丹真人吗?意外陨落后,难道是留下了遗产?”
“原来如此!这小子是走了狗屎运,翻出父母的遗物了!”
议论声、嫉妒的眼神、贪婪的目光,交织成一张大网,将韩宇笼罩其中。
然而,作为焦点的韩宇,脸上却没有半点“意外之喜”的表情。他只是不耐烦地用手指敲了敲柜台,催促道:“登记完了吗?我赶时间。”
那副模样,仿佛这五千灵石在他眼中,还不如街边的石子来得重要。
这种极致的漠视与狂傲,比任何嚣张的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韩立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死死地盯着韩宇,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最终只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慵懒与玩味。他咬了咬牙,不得不按照程序,将这笔“遗产”记录在册,并给韩宇换发了一块代表其身家的玉牌。
“好了!”他将玉牌和储物袋重重地拍在桌上。
韩宇拿起玉牌,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就揣进怀里,然后又将储-物袋拿在手中掂了掂,撇了撇嘴,用一种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全场都听清的音量,自言自语道:“啧,还以为爹娘能留下多少好东西,搞了半天就这么点?连去醉仙楼包场听曲儿都不够尽兴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