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白巡察使的怒吼,不再是神只的威严,而是,输红了眼的赌徒,歇斯底里的咆哮。他那身雪白的道袍,无风自鼓,其上,竟浮现出无数,由最纯粹的天道法则所构筑的金色神纹。他,正在,不计代价地,解开此方世界,对他这具分身的,所有限制!
“天规地律,敕令森然!”
他,并指如剑,对着虚空,一笔一划地,书写着,一道,充满了“抹杀”与“审判”意味的,金色法旨!每一个神文,在成型的刹那,都让不周山周围的空间,发出一阵阵不堪重负的哀鸣!
“此,乃【天宪律令】!”他,声音,尖锐而又,充满了无尽的怨毒,“非是神通,非是道法!乃是,天庭,赐予本使,修改此界部分‘根源’之权柄!”
“本使,现在,便要,将尔等四人,从这方世界的‘存在’名录之上,彻底,抹除!”
他,并非要杀死他们。
他,是要,让这个世界,彻底,【忘记】他们!让他们,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化为,绝对的,虚无!
这,是,凌驾于生死之上的,终极刑罚!
罗睺、君奉天、剑九渊,三人,同时,感受到了,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大恐怖!他们,可以,对抗刀剑,可以,直面道争。但,他们,却从未,面对过,如此,不讲道理的,“规则”层面的,攻击!
“霸道,岂容,虚无抹杀!”罗睺,第一个,发出不甘的怒吼,计都刀之上,不灭魔火,冲天而起,试图,以自身之“存在”,去,抗衡那,正在成型的,抹杀法则!
然而,那魔火,在靠近那金色法旨的刹那,竟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了一般,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君奉天与剑九渊,亦是,面色凝重到了极点。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敌人。
就在这,绝望,即将,再次降临的时刻。
一个,慵懒,却又,充满了奇异镇定力量的声音,悠悠响起。
“使者大人,何必,如此动怒?”
任飘渺,面对那,足以,抹除一切的【天宪律令】,竟仿佛,视若无睹。他,只是,缓缓地,弯下腰,捡起了,方才,飘然落地的那柄,羽扇。
他,轻轻地,掸了掸,羽扇之上,那本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想,抹除我们。可曾,问过,这方天地,答不答应?”
“天地?”太白巡察使,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这方天地,不过是,天帝陛下的,一座后苑!它的意志,便是,天庭的意志!它,安敢,不从?!”
“是吗?”任飘渺,笑了。那笑容,充满了,一种,智者,对愚者的,怜悯。
他,没有,再去看那,已然,彻底疯狂的神使。
他,转身,面对着那,正在,不断消融,将最纯粹的本源灵气与气运,反哺给九洲大地的,封神台废墟。
他,面对着,台下那,数万名,眼神,从麻木,到震惊,再到,此刻,充满了,一丝,微弱希望的,凡俗修士。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羽扇。
“诸位。”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方才,我问你们,想不想,执起这,反抗的‘手术刀’。”
“现在,我,再问你们一遍。”
“你们,愿不愿意,用你们,那刚刚,才从虚无中,寻回的,‘本心’。用你们,那,或许微不足道,却,独一无二的‘意志’……”
他,手中羽扇,遥遥地,指向了那,即将,彻底成型的,金色法旨。
“——去,告诉这位,高高在上的‘天上人’。”
“这片,人间,究竟,是谁说了算!”
这一刻,没有人,再犹豫。
那名,曾为了活命,而将弟子推向心魔的宗主,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最终,他,第一个,嘶吼出声:“我,不愿,再做那,任人宰割的,蝼蚁!”
那名,曾信奉“绝对公正”的剑修,握紧了手中的剑:“我之剑,当为,守护这人间而鸣!”
那名,曾追随圣道,却,看到了圣道崩塌的儒生,对着任飘渺,深深一拜:“先生之言,方为,人间至理!”
“我愿!”
“我等,皆愿!”
山呼海啸般的意志,自那数万名,劫后余生的修士心中,轰然爆发!他们,将自己,那刚刚,才被,淬炼过的,最纯粹的,本心与意志,毫无保留地,汇聚向了那,一袭白衣的身影!
任飘渺,笑了。
他,手中羽扇,轻轻一挥。
那,数万道,凡俗的意志,竟被他,以一种,神乎其技的,飘渺剑意,牵引,编织,最终,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却又,坚不可摧的,【人间天堑】!
与此同时,罗睺、君奉天、剑九渊,三人,亦是,心领神会!
他们,不再,去攻击那,无法被攻击的法旨。而是,将自己,那已然,升华蜕变的,霸道、法道、剑道,毫无保留地,灌注于,脚下这片,正在,被天地本源所反哺的,不周山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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