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圣坛】之上,时间仿佛在夏侯无敌那冰冷的杀机与苦渡老僧那枯寂的慈悲之间,被拉扯成了两段。
一边是足以焚天煮海的煌煌大日,一边是历经万古风霜的悬崖枯松。
所有人都以为,下一刻,便是枯松化为飞灰的结局。
然而,夏侯无敌,这位不败的战王,却在沉默了足足十息之后,缓缓地,收敛了那足以洞穿一切的枪意。
他笑了。
那笑容,不再是之前的轻蔑与鄙夷,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高傲的,仿佛神只在俯瞰一场有趣戏剧的漠然。
“老和尚,你很聪明。”他的声音,不再狂暴,却更添了几分令人心悸的威严,“你用你的‘卑微’,来挑战我的‘骄傲’。你用你的‘求死’,来禁锢我的‘无敌’。你赢了这场心战。”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那双如同烈阳的眼眸,再次燃烧起来,光芒却比之前,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
“但是,你以为,这样,便能动摇我的道心吗?”
“本王,一生行事,只求本心通达!你这套以退为进的禅机,在本王看来,不过是,弱者无力的哀嚎!”
他猛地将手中的【盘龙破阵枪】,倒插于地!
“轰!”
整个黄金武场,为之剧震!
“你,不配让我出枪。因为,你那早已枯萎的心,承载不住我这一枪的荣耀。”夏-侯无敌的声音,响彻云霄,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无可辩驳的霸道,“但,你这个‘赌’,本王,接了!”
“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只躲在龟壳里的老秃驴,究竟,想玩什么花样!你背后的人,又是谁!”
“本王,便随你走一趟!亲自,去揭开你那可笑的谜底!然后,再用你的头颅,来告诉天下人——在本王夏侯无敌的面前,一切阴谋诡计,皆是,土鸡瓦狗!”
他竟以一种,更加狂傲,更加霸道的方式,将这场逼宫,强行,扭转成了他自己的“主动出击”!他不是被迫,而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去审视一个,他感兴趣的“谜题”!
这,便是夏侯无敌的“道”!纵使身陷绝境,亦要,将一切,都纳入自己“无敌”的剧本之中!
苦渡老僧闻言,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仿佛早有预料的微笑。他双手合十,对着夏侯无-敌,再次,微微躬身。
“施主,有大智慧。”
说罢,他不再停留,转过身,赤着双脚,向着山下,缓缓走去。他的背影,依旧枯瘦,却仿佛,牵引着一轮即将西去的骄阳。
夏侯无-敌冷哼一声,拔起长枪,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跟了上去。没有再看这圣坛一眼,没有再留下一句狂言。
来时,如骄阳临空,威压万古。
去时,亦干脆利落,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留下,满场震撼、茫然,与无尽猜测的众人。
圣坛最高处,一页书缓缓睁开双眼,他看着那两道消失在山门之外的身影,那双蕴含着宇宙生灭的眼眸,闪过一丝深意。
“以【傲慢】为饵,钓【慈悲】之鱼。这场戏,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缓缓闭上眼,声音,再次,响彻圣坛。
“论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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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神州,大夏仙朝,皇城——天都。
与至圣学宫那风起云涌的混乱不同,这里,是一片,用绝对的秩序与威严,所构筑的黄金之城。九条由社稷气运凝聚而成的金色巨龙,在云层之中若隐若现,散发出的龙威,足以让任何心怀不轨者,神魂颤栗。
紫宸殿内,檀香袅袅。
身着九龙蟒袍,面容沉稳,眼神深邃的太子——夏侯承乾,正端坐于监国宝座之上,听着下方一位身着天枢阁官服的白发老者,汇报着最新的情报。
“……禀太子殿下,至圣学宫【文武论道】已彻底失控。刑天武圣被一神秘僧人一指镇压,至今,仍被禁锢于演武堂内。而不败战王夏侯无敌,则被另一名身份不明的苦行僧,以言语逼迫,已于昨日,一同离开了学宫,去向不明。”
夏侯承乾那握着奏章的手,猛地一紧。
“一指镇压武圣?言语逼走战王?”他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这至圣学宫,何时,成了藏龙卧虎之地?那三教先天,以及,后来出现的一僧一佛,其来历,天机阁,可有定论?”
“回殿下,”那白发老者躬身道,“天机阁回讯,只八字——‘天外之人,因果莫测’。”
“好一个‘因果莫-测’!”夏侯承乾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这天下,终究,是我大夏的天下!岂容这些来路不明的牛鬼蛇神,在此兴风作浪!”
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殿下文武百官。神策府的将军们,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提兵,去踏平那所谓的【文武圣坛】。而以丞相为首的文官集团,则纷纷摇头,认为圣地之事,干系重大,不宜动用武力。
朝堂之上,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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