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未散的后巷弥漫着铁锈与尘埃的味道。山鬼拖着那条刚刚为了任务勉强拆掉石膏、此刻钻心刺痛的伤腿,一瘸一拐地往前挪。
他背上,江魈软软地趴着,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她背后那件深色的作战服,早已被温热的、不断涌出的鲜血浸透了一大片,颜色深得发黑。
“妈的……阴沟里翻船……”江魈在他耳边气若游丝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带着痛楚和不甘,“不过……老娘赢了……”话音未落,头一歪,彻底晕死过去。
山鬼能感觉到背上那片湿热的范围在迅速扩大,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淌。他心沉到了谷底。
江魈背部的伤,之前明明在医疗舱养得差不多了!这次潜入核心区清理目标,怎么会搞成这样?!
“撑住!江魈!听见没!给老子撑住!”山鬼低吼着,牙关紧咬,几乎将全身力气都灌注在那条剧痛的伤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豆大的汗珠混着尘土从他额角滚落。
他不敢停,也顾不上腿会不会彻底废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找到能救她命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终于背着江魈,踉踉跄跄地冲进一条相对隐蔽、堆满废弃物的死胡同。
危险区的喧嚣被远远甩在身后,但死亡的气息却如影随形。
山鬼小心翼翼地将江魈放在相对干净的地上。她的脸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背部的伤口狰狞外翻,鲜血还在汩汩往外冒,身下迅速积了一小滩暗红的血泊。
失血太多了!这样下去,等不到任何救援!
“操!操操操!”山鬼看着江魈迅速流失的生命力,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手忙脚乱地掏出通讯器,手指哆嗦着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附近唯一一家情报酒馆的酒保大叔。
“大叔!救命!江魈不行了!伤太重!血止不住!我们在……”他语无伦次地报出位置,声音带着哭腔,“你那里有没有急救包?!强效止血的!凝血剂!什么都行!快!”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酒保大叔异常冷静的声音:“等着!别乱动她!我马上到!”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凌迟。山鬼徒劳地用手捂住江魈背部的伤口,温热的血不断从他指缝溢出。他看着江魈越来越微弱的呼吸,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酒保大叔拎着一个不小的医疗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巷口。
他快步冲到江魈身边,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去。
他迅速打开医疗箱,拿出绷带和止血粉,手法熟练地处理伤口。然而,血涌得太快太猛,强效止血粉撒上去瞬间就被冲开,绷带缠上去几层就透出深红。
“不行……”酒保大叔额头渗出冷汗,声音带着凝重,“酒馆里常备的东西救不了她!伤到深层血管了!必须立刻专业手术清创缝合!医疗中心的人赶过来……恐怕来不及了!”
他看着江魈灰败的脸色和山鬼眼中彻底熄灭的光,以及那濒临崩溃、几乎要哭出来的绝望神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猛地抬头,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和坚定。
“信得过我吗?”酒保大叔看着山鬼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有力。
山鬼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疯狂点头:“信!我信!大叔!救她!”
“好。”酒保大叔不再废话,用一种既保护伤处又便于移动的姿势,小心地将昏迷的江魈抱了起来,“跟我走。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一个字都不要说!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山鬼强忍着腿部的剧痛和内心的惊疑,艰难地跟在酒保大叔身后。他们并没有走远,只是在错综复杂的后巷和废弃管道中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堵毫不起眼、爬满藤蔓的破旧砖墙前。
酒保大叔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伸手在墙壁某处看似随意的砖块上,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和力度,敲击了几下。
几秒钟后,墙壁内部传来轻微的机械运转声。一块伪装成砖墙的厚重金属门板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光线昏暗的通道。
一个穿着白色连体防护服、戴着面罩只露出眼睛的人影出现在门口。那人看到酒保大叔,又看到他怀里血淋淋的江魈,以及后面形容狼狈、眼神警惕的山鬼,防护镜下露出的眼睛瞬间充满了惊愕和……敌意。
“大家这么相信你?你在干什么?!”防护服的声音经过处理,带着冰冷的愤怒和难以置信,“你要背叛我们?!”
酒保大叔抱着江魈,一步踏入门内,声音斩钉截铁:“事态紧急!她要死了!我以我的生命担保!他们不会说出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山鬼跟着踏入,眼前豁然开朗。这哪里是什么废弃地下室,分明是一个设施齐全、灯火通明的地下空间!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药味。但更让他震惊的是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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