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后。
主教堂的彩绘玻璃在暮色中泛着血光。
纪川踏过十二具尸体走进内殿,P229的消音器还冒着淡淡青烟。他的风衣下摆扫过,没沾上一丝血迹——每颗子弹都精准地穿过眉心和心脏,连多余的血花都没溅起。
"你来了。"主教背对着他站在神像前,白色法衣被彩玻璃映得斑驳,"我一直在等你。"
纪川没说话,军靴跟敲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代替了回答。他停在五步之外,这个距离足够他看清主教后颈渗出的冷汗,也足够在对方有任何动作前打穿他的脊椎。
"不问问为什么是你?"主教转过身,手里握着镀银十字架,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或者,是谁付钱要我的命?"
"周三特价,买十二送一。"纪川看了眼腕表,时针指向九点四十,心情莫名有些好。"你还有两分钟介绍你的宗教。"
主教突然笑了。他展开双臂,像个真正的殉道者:"孩子,你以为自己在执行正义?"法衣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那些被献祭的女孩,她们的器官现在正在某位议员的体内跳动。"
“它们将以少数的生命,挽救多数的生命!”
“饥饿的孩子将得到温饱,迷途的弱者将得到指引,而像你这样满手罪孽者,也可以获得主的宽恕,得到救赎。”
主教感觉自己从没如此激情地演说过,可那位杀手却丝毫没有动容的神色,反而微微扣动扳机。
“你以为你杀掉的仅仅是我们贤者13人吗,你杀掉的更是千千万万条鲜活的新生!”
“我们死后还会有千千万万的继承者继承我们的遗志,走在我主开创的神路之上!”
“不,等等,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背后有人!不,不对!...我们会化作冤魂,永远缠着你....!
啊啊等,停下!!”
看见纪川不耐烦地下压扳机,主教突然语速加快,表情开始失控。他跌落在地,表情似悲似喜,他的眼珠突然到处转动,最终狠狠盯着他。
吓疯了?
纪川的枪口纹丝不动。
他见过太多临死者的模样,但主教眼中的怨恨太过真实,像淬了毒的荆棘。
"我们到底动了谁的蛋糕。"主教向前一步,十字架靠近纪川的枪管,"我们不过是......"
纪川挑眉,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瞄了眼腕表,时间已经接近他和商时砚约定的点,"不聊了,我赶时间,请你先下去吧。"
“缠着我的人太多了,你们得先排队。”
没等主教再开口,纪川扣下扳机。
枪声在穹顶下回荡。主教踉跄着跪倒,法衣前襟绽开暗红的花。纪川蹲下身,银发垂落在染血的十字架上:"另外建议你改信这个。"他晃了晃P229,"至少它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他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补充:“看啊,那些女孩来找你了。”
主教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在他眼里,四周突然伸出无数女孩的手,耳边是她们怨恨的诅咒,要将他拖入地狱。
不....不......!
意识逐渐模糊,他突然意识到,他刚刚居然在和一个杀手讲正义。
对方也许根本没听懂他在讲什么。
他知道的,只有残酷至极的杀戮技巧,以及令人胆寒的折磨方法。
一生尊贵的主教,感觉灵魂的脊柱都被压弯曲了。
他的喉咙咯咯作响,他想做些什么。
眼前的杀手唇角弯起优雅弧度,笑意却浸着炼狱的冷。
哪怕一点点可能,让眼前这个白色的恶魔,感受到我教的——
就可将他困在无尽挣扎的牢笼,饱受一辈子煎熬。
和他一起,坠入深渊!!!
主教染血的手指颤抖着移动,在地上画了个古怪符号。纪川皱眉——组织从没教过他们宗教符号学,但这个扭曲的图案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也会......"主教咳着血沫倒下,最后的眼神像钝刀刮过纪川的脊背。
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将银十字架放在符号上。
“被...找上...”
“我们....的...教义...”
纪川笑容凝滞,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收枪走人。
这人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半点没听清啊。
不听了不听了。
可那印记却不受控制地深嵌脑海。
他脚步不停,沉默地掏出烟,像往常一样点燃。
烟圈缭绕,像往常一样最终化为虚无。
纪川闭眼想。
少听邪教。
——————
十点整,纪川推开安全屋的门时,厨房飘来的香气让他手指在扳机上紧了紧。商时砚系着滑稽的草莓围裙从灶台前转身,手里还举着汤勺:"正好赶上,玉米排骨汤......"
"闭嘴。"纪川把风衣甩在沙发上,金属挂件碰撞出清脆声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任务结束后看表,更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要踩着点回来见这个跟踪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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