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厂区的边缘,一处相对隐蔽的断墙后。激烈的枪声早已停歇,只有夜风吹过破碎金属发出的呜咽声。
园刃和炽瞳却没有随大部队撤离。两人找了个角落,在斑驳的墙面上用白色粉笔画了个简陋的圆圈充当靶心。
“咻——咻——”
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沉闷的声响。
作为被选入“攻坚组”的成员,他们都经历了摘除左眼、更换义眼的手术。要想尽快恢复到原有的战斗水平,适应独眼作战带来的视野和距离感变化,没有捷径,唯有苦练。
打空一个弹匣,园刃停下动作,皱着眉看向墙上那一片明显歪向左侧的弹痕,啧了一声:“摘了眼睛,准头果然不行了,全他妈歪一边去了!”
炽瞳也看了看自己打的,虽然也有偏差,但比园刃的集中不少。他冷静地换上新的弹匣,语气平淡:“还好吧?我至少没你那么歪。菜,就多练。” 虽然精准打击本就是他的专长。
园刃被他噎了一下,气笑了:“喂!你狙击手出来的,基础准头本来就好点吧?术业有专攻懂不懂?”
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带着点试探和提醒,“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有时间跟我在这儿耗?我记得你有固定搭档吧?他…不起疑?” 他担心炽瞳泄密。
炽瞳目光专注地盯着靶子,又开了一枪,子弹擦着靶心边缘飞过。
“没事。”他回答得很干脆,“我和长官求过情了。棉絮…他也加入了计划,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不过他能力确实还…差点意思,被安排在了掩护组,没和我们一起行动。”
他换好弹匣,反问道,“你呢?你搭档呢?”
园刃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目光重新聚焦在靶子上,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漫不经心:“死了。还没来得及找别人。” 他抬起手,对着靶子又是一枪,依旧偏左。
炽瞳扣动扳机的手指顿了一下,侧过头:“…抱歉。”
园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杀手嘛,生死常事,习惯就好。”
他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落寞,但立刻被更强的专注力掩盖过去,“反正现在事情多,忙点好。事情一多,就没空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说完,他再次举枪,全神贯注地投入练习。
“咻——咻——”
枪声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清晰。
没过多久,两人耳麦里同时传来一个冰冷、低沉,却明显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正是他们的直属长官——K:
“今日作战已经结束。你们停留在战场干什么?”
那声音里透出的寒意和咬牙切齿的意味,让园刃下意识打了个激灵。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瞬间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雀跃!
但他还是努力绷着脸,用尽可能规矩、但难掩兴奋的语气回答:
“报告长官!我和炽瞳没事干,练枪呢!保证最快速适应独眼作战!” 声音铿锵有力。
通讯器那头,正在指挥车里对着战术平板加班加点分析战场报告、推演明日态势的纪川,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屏幕上代表园刃和炽瞳位置的光点信号——居然还在刚才的交战区域边缘!
精力这么旺盛?
纪川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用枪套想都知道,肯定是第七小队那两个最不省心的刺头!
每次行动结束,总能找出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比如“打扫战场”、“确认敌情”、“适应环境”)擅自滞留!
上次的惩罚看来是半点没长记性!
每次看到他们这种阳奉阴违的操作,都让纪川深刻怀疑自己的威信是不是喂了狗,或者指挥能力是不是出了什么巨大问题。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纪川眼神冰冷。他必须解开之前第七小队对他产生的某种极其离谱的迷之滤镜——什么“不严苛”、“重情义”、“好相处”?这种误解简直是对他职业素养的侮辱!
再纵容下去,这小队真没法带了!
杀鸡儆猴,势在必行!
他“咔哒”一声检查了下腰间P229的枪械状态,确认满弹。然后,他猛地推开车门,带着一身低气压和凛冽的杀气,大步流星地朝着信号点走去。
今晚,他要让这两个精力过剩的家伙深刻理解一下什么叫“长官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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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园刃结束通讯,兴奋得差点原地蹦起来!
他激动地一把抓住炽瞳的胳膊,压低声音却难掩狂喜:“炽瞳!我的天!你听到了吗?!长官说要来‘好好教导’我们!亲自来!我没做梦吧?!我们被开小灶了!!”
炽瞳的眼睛也瞬间亮了起来,同样兴奋不已:“听到了!听说了没?长官他换了义眼后,战斗力根本没受影响!那我们这歪到姥姥家的准星,岂不是有救了?!”
他指了指墙上那些惨不忍睹、歪歪斜斜的弹痕,显然和园刃一样,完全误解了纪川“教导”二字的真实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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