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印……也只能困住它,无法将其炼化。”
“等它消化了那两尊化神的力量,只会变得更强。”
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懂。
破封而出,只是时间问题!
苏无尘沉默不语,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剑身嗡鸣,似在宣泄主人的不甘。
言之易长长叹了口气。
本就因燃烧寿元而苍老的面容,此刻仿佛又被抽走了几分生气,背脊都塌了下去。
“无法灭杀,终是心腹大患。”
“更何况,此界飞升之路的开启,还与它息息相关……”
“他娘的!”
鲸沧溟脾气最为火爆,忍无可忍。
一拳砸在身前的海水上,狂暴的妖力瞬间将那片海域炸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难道就真没办法,彻底弄死这狗东西?!”
怒吼声回荡,却无人能答。
刚刚用无数鲜血与生命换来的胜利,此刻看来,更像是一张催命符,只不过将死期延后了而已。
压抑,死寂。
就在这片连呼吸都觉得沉重的氛围中——
“咳……咳咳……”
一声轻微的咳嗽,却像惊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万雨晴浑身一颤,猛地低头,正对上一双缓缓睁开的眼眸。
洛缘深醒了!
他脸色依旧苍白得像一张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已恢复了惯有的清明与冷静。
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那片令人心悸的海眼封印。
又看向身旁伤痕累累的同伴,最后落在那四位气息萎靡、忧心忡忡的化神前辈身上。
他轻轻推开万雨晴搀扶的手。
“夫君?”
万雨晴一惊。
洛缘深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有水之法则生生不息在,只要不是被人轰成渣,就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他身形摇晃了一下,却还是凭着自己的力量,站稳了脚跟。
那因重伤而略显佝偻的背,在众人注视下,一点点挺得笔直。
这小子,想干什么?
所有人都带着疑惑与担忧,看着他。
只见洛缘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牵动了伤口,眉头微微一皱,但声音却异常清晰地响起。
“诸位前辈。”
他顿了顿,抬起手,遥遥指向那海眼深处。
“此魔……”
“便交给晚辈吧。”
话音落下,时间仿佛静止了。
海风停了,血雨凝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明河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苏无尘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愕然。
言之易更是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神识受损,出现了幻听。
交给他?
一个元婴修士?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重伤员?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东海沉寂,血雨渐歇。
洛缘深那一句轻飘飘的‘交给我’,却像一座万仞高山,轰然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全场死寂。
连海风都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半点声响。
将一个连四位化神联手都无法灭杀的魔头,交给一个身受重伤的元婴修士?
这小子是伤到脑子,开始说胡话了?
“咳咳……夫君……”
万雨晴扶着他的手都在抖,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小子,你他娘的说什么疯话!”
第一个打破死寂的,是脾气最爆的鲸沧溟。
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指着洛缘深的鼻子就想开骂。
但看到他那张白得跟纸一样的脸,又硬生生把后面的脏话憋了回去,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缘深小友,此事……不可儿戏。”
言之易长叹一声,苍老的脸上满是无奈与不认同。
就连一向沉默的苏无尘,周身的剑意都紊乱了一瞬,显然内心也极不平静。
唯有明河,深深地看着洛缘深,沉声问道:
“你凭什么?”
没有质问,没有嘲讽,只是最直接的三个字。
凭什么?
洛缘深没有理会鲸沧溟的怒火,也没有在意旁人的质疑。
他只是在万雨晴的搀扶下,艰难地调匀了呼吸,压下喉头涌上的腥甜。
“凭晚辈此番……有所得。”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动作慢得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一缕微光,自他指尖亮起。
那是一抹湛蓝色的水光,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然而,当这缕水光出现的一刹那,在场的四位化神存在,齐齐脸色剧变!
他们感受到的,不是普通的水行灵力,而是一种……道!
一种既蕴含着磅礴生机,又暗藏着终极寂灭的矛盾道韵!
其玄奥与精纯,早已超出了元婴的界限,甚至比他们自身的道。
都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圆融与……超脱!
“这……这是……”
言之易那双浑浊的老眼陡然睁大,死死盯着那缕水光,嘴唇都在哆嗦。
鲸沧溟更是像见了鬼一样,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指着洛缘深的手指都开始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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