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挽了个剑花,甩掉剑身上的绿血,嘿嘿一笑:
“师尊一到,这些杂碎连塞牙缝都不够。”
另一人则面色冷峻,紧盯着下方那头幸存的章魔君,眼中杀机一闪。
章魔君八条触须断了数根,又惊又怒:
“元婴修士?!”
“现在才知道?”
凌虚子目光如剑,锁定它,声音冷得掉渣。
“陨星海深处的上古遗迹,你们设伏坑杀我玄天宗三十六名内门弟子,这笔账,今天该算算了。”
章魔君剩下的触须一阵乱舞:
“胡说!那遗迹是我族圣地,是你们人族贪得无厌!”
“死到临头,嘴还挺硬!”
凌虚子懒得废话,剑指隔空一点,本命飞剑嗡鸣一声,化作一道寒光直取章魔君的头颅!
眼看那章魔君就要被剑光绞成肉泥,异变陡生!
“嗡——”
一道悠远苍凉的鲸鸣自深海传出,并非声音,而是一种震荡!
空气仿佛凝固,翻涌的海面竟诡异地平息下来。
就连凌虚子那志在必得的飞剑,也嗡鸣一声,悬停在半空,寸进不得!
“咕噜噜……”
海面下,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阴影缓缓上浮。
一头堪比岛屿的巨型黑鲨破水而出。
水浪朝两旁排开,露出鲨鱼背上那名人身鱼尾,手持珊瑚权杖的老者。
那老者眼皮都未抬一下,仅用权杖在身前虚虚一点。
“叮!”
一声脆响。
一时不察,凌虚子的本命飞剑如遭重击,倒飞而回,在他身前不住颤鸣。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有些大意了。
空气粘稠得像是凝固的胶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凌虚子踏空而立,暗中调息,白袍被无形的罡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身后,两名金丹弟子面色发白,在这两位元婴老怪的气场下,连呼吸都需竭尽全力。
九柄本命飞剑环绕着凌虚子,剑身嗡鸣,每一次颤动都让周遭空间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他对面,海妖皇仅凭一根珊瑚权杖,便引得整片海域为之呼应。
他脚下的巨鲸每一次呼吸,都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却又温顺地在他身后平复。
“海妖皇,现在滚回你的深海,本座可既往不咎。”
凌虚子声音不响,却清晰地传入每一滴海水之中。
“呵呵……”
海妖皇笑了,那笑声像是无数气泡从深海升腾、炸裂。
“你们人族总是这么有趣,占了别人的地方,还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子。”
他用权杖的末端掏了掏耳朵,动作粗俗,眼神却极度轻蔑。
“什么狗屁约定,本皇睡一觉的功夫,你们人族都换了好几代皇帝了,谁还记得老掉牙的规矩?”
凌虚子身后的一名弟子忍不住低声道:
“师兄,这老妖……”
“噤声!”
另一人呵斥道。
“师尊在此,岂容妖孽放肆!”
凌虚子面无波澜,只是环绕周身的剑鸣声,陡然变得尖锐刺耳。
“看来,你是执意要与我玄天宗为敌了。”
“玄天宗?”
海妖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没听过。不过本皇倒想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你的剑硬。”
话音未落,他手中权杖轻轻向下一顿!
“轰隆——”
整片海面骤然下陷百丈,随即三道粗壮无匹的水柱冲天而起!
那根本不是水柱,而是三条由海水高度凝聚而成的水龙!
龙首狰狞,龙身之上波涛流转,竟隐隐有鳞片浮现。
张口咆哮间,带起漫天咸腥!
三条水龙盘旋着,将凌虚子师徒三人团团围住,封死了所有退路。
海妖皇扛着权杖,懒洋洋地开口:
“陨星海自古以来,就是我海族的领地。”
“你们人族,不过是借住在此的客人。”
“现在,主人回来,客人该滚了。”
凌虚子看着那三条威势滔天的水龙,眼中寒意凝聚成冰。
他忽然笑了。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
“今日,便让你这深海泥鳅知道,何为剑修!”
他并起剑指,对着其中一条水龙猛地一划!
“斩!”
“玄天剑阵,起!”
凌虚子声如寒铁,剑指隔空一点。
九柄飞剑嗡鸣一声,分化九个方位,结成一座杀伐剑阵,朝着海妖皇当头罩下!
剑气森然,尚未及身,海妖皇脚下的巨鲸已不安地摆动尾鳍,搅得海面翻腾。
“在本皇面前弄剑,班门弄斧。”
海妖皇神色不变,手中珊瑚权杖轻轻往下一顿。
“哗啦——”
他身前的海水仿佛有了生命。
一道厚达百丈的冰墙拔地而起,晶莹剔透,却散发着冻结神魂的寒意。
“铛!铛!铛!”
九柄飞剑撞在冰墙上,竟发出金石交击之声,只刺入数尺便再难寸进!
“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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