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冶废那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在陈实的丹田处烧出两个洞来。他搓着双手,围着这个刚结丹不久的胖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念念有词,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实脸上了:
“妙啊!实在是妙!金丹之形,乃道基之显化,寻常修士无非圆融无暇之球体,至多带些属性光华、丹纹异象。可你这…扫帚!竟是一把扫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此形态暗合‘清扫、归墟、秩序’之道韵,若能剖解…不不不,是研究!若能深入研究其结构道纹,必能对炼器之道产生颠覆性的启迪!说不定能炼制出蕴含‘净化’、‘破法’甚至‘规则归序’之力的无上法宝!”
陈实被他说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双手不自觉地护住腹部,虽然明知金丹在丹田深处别人抢不走,但欧冶废那眼神实在太有侵略性,简直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去炼器。“欧…欧冶前辈,您冷静点!这金丹…它就是个金丹,剖…剖开我不就废了吗?” 他圆润的脸上写满了紧张,额角甚至渗出了细汗。
“废?怎么会废!我欧治废都还没废!”欧冶废眼睛瞪得溜圆,激动得手舞足蹈,“老夫岂是那等竭泽而渔之人?只需你放开神识,让老夫以秘法仔细感应其道韵流转,再取你一滴精血,一缕丹气…不不不,可能半缕就够了!老夫只需借鉴其形、其神、其意!绝不会伤你根基!说不定还能帮你温养金丹,使其更加强大!”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新奇法宝的雏形。
一旁的司徒玄实在看不下去了,灌了一大口酒,嗤笑道:“老疯子,刚活过来就想拆我兄弟的金丹?你这身新捏的肉身不想要了?信不信老子再给你打回魂体状态,让你继续在养魂木里飘着?”
欧冶废被这话噎了一下,这才稍微收敛了一点狂态,但对“炼器材料”的炽热渴望依旧占据上风。他转向司徒玄,急切地辩解,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司徒前辈!您明鉴啊!此等旷古绝今的金丹形态,乃是天地造化之功,是炼器师梦寐以求的‘道痕样本’!老夫绝非恶意,只是见猎心喜,见材…见道心切啊!若能参悟一二,于宗门,于整个修真界,都是莫大的福祉!”
“福祉?”司徒玄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屑,“我看你是想拿我兄弟当材料,福祉你自己吧?少来这套虚的!要研究可以,拿等价的东西来换,或者…立下天道誓言,绝不对陈实有任何不利,并且研究出的成果,他得有份!”
欧冶废一听有门,黯淡的眼神瞬间再次亮起,拍着新生的、还算结实的元婴期胸脯(发出邦邦的响声):“没问题!天道誓言!立刻立!至于成果共享,那是自然!陈小友乃此金丹之主,一切研究自当以他为首!老夫只求一观,只求印证心中所学!” 说着,他真就指天画地,神色肃穆,发下了一番绝不对陈实起歹意、绝不损害其道基、研究成果必与陈实共享的严厉天道誓言。
誓言光芒没入虚空,天道感应成立。司徒玄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向陈实:“兄弟,你怎么说?这老疯子虽然癫了点,但炼器水平确实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让他看看也没啥坏处,说不定真能帮你捣鼓出点好东西,让你扫地更轻松。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就当老子放屁,咱继续喝酒,让他一边凉快去。”
压力给到了陈实这边。他看着欧冶废那充满渴望和真诚(至少在天道誓言的约束下显得真诚)的眼神,又想了想这位上古炼器宗师的身份和司徒玄的保证。说实话,他对自己的“扫帚金丹”也挺好奇的,这玩意儿除了让他扫地时感觉更顺手、灵气运转更圆融之外,到底还有啥特殊之处?
“呃…前辈想看…也不是不行,”陈实斟酌着词语,胖乎乎的脸上挤出一丝谨慎的笑容,“但咱得约法三章。第一,只能远观,不能‘亵玩’,更不能用神念强行探查我丹田内部结构!第二,精血丹气什么的,想都别想!那是我的根本!第三,研究归研究,不能影响我正常生活,尤其是扫地、种田和酿酒!这是我的道!”
“可以!完全可以!”欧冶废忙不迭地答应,只要能研究,什么条件都好说,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远观!就远观!老夫只需感应其外显道韵即可!绝不越雷池半步!绝不耽误小友修行生活!”
于是,一场堪称奇葩的“金丹观摩会”就在这后山石亭边展开了。陈实无奈地盘膝坐下,尽力将金丹的气息自然外放,既不刻意隐藏,也不过分张扬。欧冶废则像一只发现了绝世珍宝的灵猴,蹲在几步之外,双眼闪烁着近乎实质的灵光,死死盯着陈实丹田位置,嘴里不停发出“啧啧啧”、“原来如此”、“妙极妙极”的惊叹,手指还在空中虚划,模拟着那扫帚道韵的轨迹,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恍然大悟。
司徒玄乐得清闲,靠在亭柱上,一边美滋滋地喝着陈实新酿的灵酒,一边看着这滑稽的一幕,觉得比坊间戏班演的任何大戏都有趣得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