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主殿的热闹,星尘稻海在晚风中泛起细浪,稻穗间点点银光闪烁,宛如银河倾泻人间。
夕阳的余晖为这片灵田镀上了一层金边,空气里弥漫着灵米特有的清香,混合着塘边烧烤架上玉晶虾的焦香气息,构成后山石亭独有的味道。
陈实抹了把额头的汗,将最后一捆收割好的星尘稻整齐码放在田埂边。筑基后期的修为让他干这些农活毫不费力,但多年的习惯让他仍保持着亲力亲为的姿态。
于他而言,亲手触摸泥土,感受作物的生长,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与满足。
小灰在他头顶盘旋,时而俯冲下来,精准地啄食藏在稻穗间的灵虫,那身银蓝色的羽毛在夕阳下流光溢彩,宛如一道流星在稻田上空划过。
“辛苦了,陈师弟。”
清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陈实回头,见林婉儿一袭青衣站在田埂上,裙袂随风轻扬,宛如池中青莲。她手中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样精致点心。
她眉眼间似乎藏着什么,不像往日那般明朗,秋水般的眸子里蒙着一层薄雾。
“林师姐!”陈实咧嘴一笑,拍拍手上的草屑,“你来得正好,这批玉髓米品质极好,今晚可以酿新酒了。”
他边说边从塘里捞出几只肥美的玉晶虾,熟练地放在烤架上,撒上自制的香料。
林婉儿勉强笑了笑,将竹篮放在石亭中的木桌上,目光扫过这片被陈实经营得如同世外桃源的山谷:金灿灿的稻浪随风起伏,波光粼粼的鱼塘中星鳞鱼不时跃出水面。
“陈师弟把这里经营得真好,”她轻声道,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自在,安宁,像是世外桃源。”
陈实憨厚地挠挠头:“我就是种点地,酿点酒,图个清静。”他翻转着烤虾,香气四溢,引得小灰乖巧地落在他肩头,眼睛直勾勾盯着烤虾。另外四只霓羽雀也从稻田中飞回,在石亭周围嬉戏打闹。
林婉儿静静看着这一幕,眸中闪过一丝向往,又迅速黯淡下去。她轻咬下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家族来人了。”她忽然道,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烤火的噼啪声掩盖。
陈正翻动烤虾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她。林婉儿是南荒林家的嫡系,阵法天才,这在青云派不是秘密。
但家族突然来人,想必不是寻常事。他注意到林婉儿今日不同往日的凝重神情,心下微微一沉。
“他们给我安排了婚事。”林婉儿的声音更轻了,仿佛怕惊扰了这宁静的黄昏,“对方是中洲慕容家的嫡子,说是...门当户对。”
陈实瞪大了眼睛:“婚事?师姐不是一心向道吗?上次宗门大比后,你不是说要在百年内突破金丹,追寻阵法极致吗?”
林婉儿苦笑,拿起一根枯枝,无意识地在土地上划着:“家族不论这个。林家近年来势微,需要借助慕容家的势力。我作为嫡女,联姻是责任。”她手中的枯枝断成两截,“我说我只想修仙,不想嫁人。你猜他们怎么说?”
陈实摇头,递过一只烤好的玉晶虾。
“他们说,”林婉儿接过虾,却没有吃,“修仙界联姻再正常不过,双修共进岂不更好?还说...”她声音低下去,脸颊泛起红晕。
陈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虽说修仙之人对男女之事比凡人开放,但这么直白的话从林婉儿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老脸一红。
两世为人,他内心深处还存着现代人的观念,觉得这等话语对女子而言实在过于冒犯。
“这、这什么歪理!”陈实愤愤道,手中的烤叉重重地拍在烤架上,“师姐天纵奇才,不足三十便已筑基圆满,阵法造诣连长老们都赞叹不已,凭什么被当做政治联姻的工具!”
林婉儿看着他气愤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随即又黯淡下来:“修仙界表面光鲜,内里仍是实力为尊。林家势微,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已非完璧,且有足够份量的‘道侣’站出来。”林婉儿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陈实,“家族长老说,若是破身,仙家一眼就能看出。所以这谎撒不得。”
陈实皱起眉头,现代人的思维让他脱口而出:“这样,师姐不想嫁,就说已经有所属,私定终身了呗!慕容家那样的大家族,总不至于强娶已有心仪之人的女子吧?”
林婉儿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几不可闻:“那...那对方若要验明正身呢?修仙界多的是法子检验元阴是否尚在...慕容家有一位元婴老祖,最重门风,定会查验...”
陈实哑然。他这才意识到两个世界的观念差异。在这个世界,高阶修士确实有各种方法验证一个人的元阴元阳,联姻这等大事,不可能轻易蒙混过关。他不禁为自己天真的想法感到惭愧。
二人沉默下来,只有烤虾的滋滋声和霓羽雀的叽喳声在暮色中交织。远处的山峦渐渐隐入暮色,稻海开始散发出更加明亮的银光,宛如地上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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