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派最后一场比赛。
“呕……”
石猛死死捂住肚子,魁梧如山的身躯佝偻得像只煮熟的大虾,豆大的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古铜色的额头、脖颈上滚滚而下,瞬间浸透了本就单薄的武服。
每一次肠道的剧烈绞痛,都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里面拧麻花,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把牙龈咬出血来。
“该死…那盘炙烤荒原牦牛肉……”他粗重地喘息着,声音都带着颤,脸色惨白如纸。早上那份来自玄天宗“热情馈赠”的、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兽肉,此刻成了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肚子里翻江倒海,疯狂造反。
擂台对面,金刚门那位名叫“铁塔”的体修弟子,如同一尊真正的黑铁浇铸的雕像。他身高近丈,浑身肌肉虬结贲张,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黝黑光泽,仿佛每一寸皮肤都经过了千锤百炼。
他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只是微微活动着粗壮得堪比常人大腿的脖颈,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一股沉重、蛮横、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压迫感,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弥漫开来,让擂台边缘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几分。
“青云的石猛?听说你力气不小?”铁塔的声音瓮声瓮气,如同两块生铁在摩擦,“可惜,今天你这头病虎,注定要被我打断脊梁!” 他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双臂猛地一震,肌肉瞬间绷紧如钢索,一股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劲从他体表蒸腾而起,隐隐形成一层模糊的光晕——金刚门秘传,《磐石金身》!
“石师兄!撑住啊!”柳如烟在台下急得直跺脚,清丽的脸上满是忧色。
“娘的!玄天宗那帮孙子,肯定在肉里动了手脚!” 石猛双目赤红,强忍着绞痛,从牙缝里挤出愤怒的低吼。
他猛地挺直腰背,试图调动丹田内浑厚的土系灵力,催动他那引以为傲的《莽牛劲》。然而,那狂暴的绞痛如同跗骨之蛆,瞬间打断了他的灵力运转!
“呃啊——!” 一声痛苦的闷哼,石猛刚聚起的一丝气势瞬间溃散,身体不受控制地再次佝偻下去,脚下甚至踉跄了一步。腹中雷鸣滚滚,如同战鼓擂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汹涌澎湃的“压力”正疯狂冲击着他最后的防线。
铁塔眼中凶光暴涨!就是现在!
“吼——!”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整个人如同一头发狂的巨犀,裹挟着淡金色的气劲和碾压一切的恐怖气势,轰然启动!擂台坚硬的地面在他沉重的践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就是最简单、最粗暴、凝聚了全身力量和《磐石金身》防御的——野蛮冲撞!
目标直指痛苦弯腰、空门大开的石猛!
劲风扑面,带着浓烈的汗味和金属腥气,刮得石猛脸颊生疼。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台下青云派众人失声惊呼!
“完了!”石猛心中一片冰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连调动护体灵力都做不到,如何抵挡这能撞碎山岩的冲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中场休息时间到!铁塔只能收起了力量。石猛回过神,没输,但肚子真的要顶不住要拉了!
“让开!让开!茅房紧急疏通!闲人回避!味道上头!”
一个带着哭腔、又急又怂的破锣嗓子,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极其突兀地、极其不合时宜地炸响在紧张到窒息的擂台边缘!
只见一个圆滚滚的灰色身影,如同被火烧了屁股的球,正以一种与其体型绝不相称的、近乎连滚爬的狼狈速度,沿着擂台边缘狭窄的通道亡命奔逃!他左手死死捏着鼻子,右手则极其滑稽地拎着一个硕大的、油腻腻的黑色陶土罐子,罐口用厚厚的油布封着,但依旧有丝丝缕缕极其古怪的、混合着浓郁药草清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清气”的味道,顽强地钻了出来。
正是陈实!他肩膀上还扛着那根“凶名赫赫”的竹扫把,扫把头沾满了可疑的黄绿色污渍,随着他的奔跑一颠一颠。
就在他即将擦着石猛所在的擂台边跑过时,石猛猛地睁开了眼!
痛苦、绝望、愤怒…种种情绪交织的浑浊目光,在触及陈实手中那个硕大黑罐子的瞬间,如同溺水者看到了最后一根浮木,骤然爆发出惊人的、近乎疯狂的光彩!
“陈师弟——!!!” 石猛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那声音因为极度的痛苦和渴望而扭曲变形,穿透了铁塔冲撞的呼啸风声,“汤!给老子汤——!!!”
这一声吼,不仅让亡命奔逃的陈实一个趔趄差点扑街。什么玩意儿?汤?这胖子拿的是汤?石猛生死关头要汤喝?
陈实被石猛那如同厉鬼索命般的吼声吓得魂飞魄散,奔跑的势头硬生生刹住,扭过头,正对上石猛那双赤红如血、充满无尽渴望和痛苦的眼睛。那眼神,比饿了十天半个月的荒原狼还要凶狠,死死钉在他手里的黑罐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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