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影日记：致九个人的世界 第128章 无独有偶的生活——天泽一夏【其二】

3.

【....】

讲座结束后，我陷入了沉思。

【还在想么？】

【啊，她说得太专业了，我一时半会消化不了，这真的算是学术讲座啊，跟之前所谓的科普讲座完全不同，早知道做些工作了。】

【不过做思想工作其实也没有方向就是了。】

【....唔，啊....】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红莉栖教授之前所说的，关于大脑更深层次的刺激问题，她说可以通过对那方面进行刺激从而直接植入许多更特别的信息。】

【我第一下想到的是千里传话。】

【千里传话？我觉得这更接近一种幻觉。】

【是的，感觉被解释为幻觉会比较好，但是像教授说的，本质上实际上是对脑皮层更深层区域的刺激，因为脱离了最基本的人类感官而直接对脑进行刺激，所以很难不认为就是一种幻觉...】

【这种事情意义在哪呢？】

【....我有个想法，就是这种情况的话，或许会直接远程传音，如果说得更科幻一点的，说不定会有来自另外一个宇宙的人直接进行对话。啊！这样来说，就是说在故事情节里出现过的，直接对你的大脑进行传话。】

【我觉得太抽象了。】

【是的，太抽象了...】

【嗯.....】

【后面你还有什么事吗？要不我就直接先回去了。】

【啊，嗯，好。】

【嗯，回见。】

【回见。】

讲座结束后，我又回了一次社团，大家都回去了，我整理好一些事情之后也回去了。

明天还要去心悦，所以今天晚上还得备一下课。

关于教授所说的脑内深层次的直接刺激，我挺感兴趣的，也没想过在不久的之后我会直接体验到那种感觉。

当然，就像今井时所说的，那种东西更像是一种‘幻觉’。

4.

【怎么回事...】

现在是早上9点，原本应该是上课的时间，但是有一个人迟迟没来。

【天泽她真的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事情吗？】

【没有，小夏没跟我说要请假什么的，而且她如果有也应该会直接跟星川老师你说吧。】

【也对...】

我想了想，记得之前填信息有填过天泽的消息的。

她手机打不通，但是有监护人的电话。

【...】

我在前台誊抄了一遍监护人的电话，然后打给了那位监护人。

手机响了好几下，终于接通了。

【您好，请问是天泽一夏的家长吗？】

【啊，啊！我是，我是，我是小夏的家长。】

接电话的是一位年迈的老婆婆。

【老婆婆？您是天泽一夏的奶奶吗？】

【噢，哈哈，我是小夏的奶奶，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天泽一夏今天没有来补课，请问她有什么事情吗？】

【啊？不对啊，她一大早就出去了，没有见过她啊，她没去上个课吗？】

听到这里，我就感觉遭了。

【噢，这样啊...那个请问天泽一夏她的父母呢？】

【啊，这个啊...他们现在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吗？】

【嗯，那个，小夏真的没去吗？】

【是的，没有来，打她的电话也不接。】

【怎么会啊，她不应该去其他地方啊...】

【喂老板，我的煎饼什么时候好啊？】

【啊，不好意思，马上来。】

【那个，请问您那边？】

【啊，抱歉，我这边在摆摊...不过我马上就会收摊去找她。】

【...】

我想了想，拒绝了她的想法。

【奶奶，我去找她就行，你能把你认为她在的地方跟我说吗，我这里还有她的一位同学，我也会问问她的情况的。】

【噢...好的，谢谢你了，希望你有消息就跟我联系一声...】

【嗯。】

然后，那位奶奶把天泽可能去的地方都跟我说了一遍。

【就是这些好吧，谢谢，奶奶你去招待客人吧。】

【抱歉...谢谢你了。】

【不用说这些。】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

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过找人要紧。

【斋藤。】

【嗯？怎么了老师。】

【天泽你觉得一般会去哪里。】

【噢，我听说她好像在打兼职，好像在商店街那边。】

【好，地址发我一下，我现在去找她。那个，你就麻烦一下柊学姐吧，我跟她说一声。】

然后我敲了敲我隔壁的教室门。

【娜娜？】

【诶，怎么了岚。】

【那个，天泽今天没来上课，她家长有些腾不出空，我去找她一下，斋藤梅可以拜托你一下吗？】

【柊学姐好。】

【啊，可以啊，嗯，斋藤你就坐那后面吧。】

【好谢谢柊学姐。】

【那她就拜托你啦。】

【嗯，给她打电话了吗？】

【她不接，link上问她也没回消息。】

【这样啊....】

娜娜有些担心的样子。

【没事，我去找她，等找到了我会通知你的。如果她来这里也跟我联系一下。】

【嗯，好的。】

【嗯，那我就先走了。】

【之后见。】

离开心悦之后我就按照他们说的那几个地方开始找寻人。

5.

虽然这件事有些着急，但是我也在不经意间想起过去的事情。

【...】

我跑着，尽最快的速度在找着天泽一夏。

我想她就算有什么事也应该会来心悦的，不过今天没来。

我想起她平时有些玩世不恭的态度，总感觉她不太会是做出翘课去干其他事的人，虽然她玩世不恭，但是更多时候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种落寞。

一种无法被周围人融入的落寞。

【....】

我奔跑着，就像那次寻找娜娜一样，我害怕发生什么，但是我内心却充满着自信。

而这种自信也随着我走过的地方越多而愈发淡薄。

【啊，好的谢谢了。】

我询问着周围的人有没有见过她，把照片拿给他们看。

但是没有任何成果，不说见过，连穿着这个制服的人都没见过。

我又想起了，天泽是那种节假日也会穿着学校制服的人。

【...】

明明人就在面前，但是我却对她了解的那么少。

过去我和柯罗莎的关系很紧密，因为她也和小菊姐有关，所以我对她更加了解，前段时间她因为有些事回到了中国。

现在想起来，我跟天泽，我跟自己的学生相处那么久，但是我对他们却是一无所知。

【....】

我有些哽咽，原本觉得自己慢慢在成为葛伦老师，现在想起来好像就是在玩一场游戏，扮演着老师的游戏。

【好的，谢谢了。】

在天泽做兼职的地方，老板说她今天没有排班。

我奔跑着，我跑着，等到我把所有地方都找过了。

“不是每次奔跑都有意义，不是每次奔跑，我都能找到你。”

我已经没有了‘巧合’，我不可能像过去在那个路灯下找到浑身湿透的柊娜娜。

那样浪漫的相遇，那样像是故事小说里的情节，对我而言根本就是奇迹。

【哈。】

我找过了全部的地方，包括天泽的高中，但是门卫说今天没有那个学生来过。

【....】

她到底在哪。

【你到底在哪啊，天泽一夏。】

我瘫倒在百货楼外的长椅上，现在是中午12点半。

5.

我在link上询问着娜娜心悦的情况，目前来说，天泽还没有回来。

【怎么办呢。】

我打算再给她奶奶打一个电话的时候，有电话打过来了。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我接过了它。

【喂？】

【喂，老师。】

从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马上就沉下来了。

【天泽！】

【抱歉老师，今天有些事没能去上课。】

【你知道我们早上有多着急吗，我还打电话问了你奶奶，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变故。】

【抱歉老师，我今天手机掉下水道了。】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树户街的家庭餐厅，老师要来么？】

【当然，一些事我想当面问你，还有今天的情况也希望你能说清楚。】

【不能就在电话里说吗？】

【说不清楚吧？】

【这样啊，那老师来吧，我把地址跟你说。】

【你跟你奶奶打电话了吗？】

【啊，刚才通过了，我想可能最后老师也会找上我的家长。】

【好，你别走啊，我马上过去。】

天泽说完后我就挂掉了电话，正好还没吃饭，去餐厅慢慢说吧。

我在这找到了到树户的电车，然后在link上把消息跟娜娜说清楚了。

【手机丢了啊。】

【嗯，她之后应该是借的某个人的手机跟我打电话的。】

【幸亏她还记得你的电话呢。】

【之前我让他们都写了一遍我的电话的，应该是看了当时的记录。】

【那还好。不过为什么小夏早上会一直联系你们呢。】

【我现在就过去问她情况。】

【好。】

【对了，斋藤她情况怎么样？】

【嗯，小梅很好哦，还挺积极的，虽然错误有点多哈哈哈哈。】

【她确实，基础有点差，我之后还会多跟她弄基础的。】

【讲义我就拿的我上课那份。】

【噢对！我忘记了把讲义给她。】

【哈哈哈，岚走的太着急了。】

【...抱歉，哎，算了，娜娜的讲义也一样的成效的。】

【你真看得起我。】

【你的优秀我是有目共睹的。】

【好啦，你吃饭了吗？】

【还没，我去天泽说的那家餐厅，顺便吃饭。】

【噢，那好的，之后再联系咯？】

【嗯，之后再联系。】

抬头看见电车窗外，照映着七里滨的光景。

【...】

或许我应该更好好的了解周围的人了。

就像过去一样，那些牵着手和他们来到值得纪念地方的人一起。

6.

下了车，我按照她说的餐厅一家一家的找，然后在那家家庭餐厅门口，我看到她向我招手。

【进来吧，老师。】

【....先在门外说吧。】

【诶，你不是还没吃饭吗？】

【有些私密的事情，还是在外面没人的地方吧。】

【那我先去把衣服脱掉。】

说着，天泽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工作服。

【你在打兼职啊。】

【我还以为老师第一想法就是我在这里打兼职呢。】

【我第一印象是以为你在这里吃饭。】

【这样啊，那老师稍微等等哦。】

没过多久，天泽就出来了，穿着的是便服。

【第一次看你穿便服，真稀奇。】

【嗯，因为这里打兼职不允许穿制服过来。】

【这样啊，之后还有工作吗？】

【没有了，今天早上加急，所以我才会翘课过来的。】

【那我们在那好好说说情况吧。】

我指的指街道对面的长椅，天泽点了点头跟我一起走了过去。

【所以，今天为了做兼职才翘课的？】

【是的，因为我是第二次来，所以不能耽误了这边，还是希望老板对我印象好一些的。】

【手机也掉下水道了？】

天泽一夏点了点头。

【跑得有些急，然后掉了。】

【....你运气还真是不好呢。】

【看来是这样呢。】

但是从天泽脸上的神情完全看不出有沮丧。

【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问了，我现在最在意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打兼职，而且，还是和斋藤所说不同的地方，你打了两份吧。】

说着，天泽跟我比划了一个3。

【3份？】

【是的。】

【为什么？】

【缺钱。】

【缺钱？】

【嗯。】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从哪里问，干脆就从最后一个回答来问。

【为什么缺钱？】

【因为家里只有奶奶在外面摆摊，根本不够补贴生活费，而奶奶为了不耽误我的学习，还希望我在外面找补习班上。】

【怎么会不够呢。】

【奶奶还不知道...不，我换个说法吧，奶奶有认知障碍，她以为我的父母都在外面工作。】

【所以你的父母？】

【我的妈妈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然后爸爸后来又成家了，和我们断了联系。】

【你的爸爸很过分吧？】

天泽摇了摇头。

【并不，因为我并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是妈妈在外面的男人的孩子，但是因为妈妈已经去世了，爸爸也不愿意透露，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妈妈去世之后奶奶就开始出现认知障碍了，她还以为我的父母还在，认为自己的女儿还在...】

天泽闭上了眼睛。

【我也希望奶奶一直做着这样的梦，不管怎么说，从小就是奶奶照顾我，我一直问她关于爸爸妈妈的事情，她说他们在外面工作，我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我长大了才知道，我和奶奶都在期待着一种不可能的光景。】

天泽说着，我也继续听着，直到她沉默了片刻。

【老师。】

【嗯。】

【这些事不要跟我奶奶说，可以吗？我希望可以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事，一辈子都认为我是幸福的。】

【你是幸福的吗？】

天泽看了看我，眨了眨眼。

【我不知道，我从很早之前就感受不到幸福了，再过几年我就要上大学了，为了能维持住我上大学的费用，我必须从现在开始赚钱，为此必须现在开始做兼职。】

【3份兼职会不会太多了，你学习方面能坚持吗？】

【应该可以的。】

天泽说着很平静的话，她一直都这样，俏皮中带着稳重。

她成长得太快了。

【虽然我作为老师不该说这种越界的话，但是你这样迟早一天会吃不消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老师。】

天泽并不是询问方法，而是在询问是否还有其他出路，有谴责我的意味。但是我同样也觉得本应如此。

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听过我的事情吗？】

【老师的事情？】

【我国中毕业之后，家里发生了变故，我姐姐把我带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那个时候我陷入了短暂性的失忆，对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在那种情况下，我姐姐在外面做兼职，我也同样在外面找兼职，我们两个都活得很节俭。因为姐姐不愿意让我想起一些痛苦的事情，所以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默默地承受着许多，陪着我一起演戏，在装作一切安好的舞台上，姐姐也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一直到我一年之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直到我在上半年才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回忆起来，我和姐姐经历过那些事情，我们承受了一些普通人一般不会遇见的事情。当然，痛苦的始终不是我，是我的姐姐，但是作为我至亲的人，我也同样能感受到她对我的爱和她所承受的事物，于你也一样，天泽一夏，我能理解你内心深处的无奈，就像你刚才所说的，已经忘记‘幸福’的味道。我不敢说我能让你过得幸福，但是作为老师，不，作为你的朋友，我愿意尽我所能帮助你，只要是能帮助到你的，兼职也好，经济上的支持也好，学业也好，我会在你希望我帮助你的地方，尽我所能帮助你。】

天泽听着我的话，摇了摇头。

【老师凭什么帮助我呢？同情我吗？】

【我该同情你吗？你是如此的坚强。】

【我坚强吗？我只是做我本该做的本分吧。】

天泽褪去平常伪装出的俏皮样子，变得有些低沉。

【你和奶奶两人相依为命，你们互相爱着彼此，互相为了彼此的好而尽心竭力，你在我的故事里承担着我姐姐的身份。】

【...老师总是会很轻松地说出一些很艺术的话呢。】

【抱歉，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不是不喜欢，只是这是现实，我觉得应该要更现实地看问题吧。】

【那我们就现实点看问题。首先，你需要一部手机，走吧。】

【走？去哪里。】

【去跟你买手机。】

【我身上还没那么多钱...】

【我给你买，当然出不了全额，不过我会给你付一些。你现在没电话会极度不方便吧？】

天泽忍了忍，然后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那就走吧，之后有什么边走边说。】

【那，谢谢老师...】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天泽有些害羞的表情，稍微有些意外。

【那我等你去拿东西。】

【你不是还没吃饭吗？】

【没事，饿一顿又死不了。】

【....】

【别露出很困扰的表情啦，我等会会买点东西 填肚子的，好啦你进去拿东西。】

【好。】

说着天泽就走进了店里。

【虽然很坚强，但是始终也是个小孩子啊，跟我一样。】

7.

我在街边的小吃摊买了个可丽饼，味道还不错，我问天泽要不要，她说吃过午饭了，不过我还是给她买了个。

【老师我都说不要了。】

【就当我的一点赔礼。】

【赔礼？赔什么。】

【之前没有去了解过你们。】

【...你也不需要去了解我们吧。】

【是啊，本来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的目标是成为我所敬仰的一位老师，我觉得这一点我就没做好。】

【敬仰么，星川老师也有敬仰的老师啊。】

【当然，他是一个很出色的人，也是我很好的朋友。】

【他很了解我们，对我们也好，我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这样啊。】

天泽吃着可丽饼，我们正前往手机旗舰店。

【能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情吗，现在你所经历的生活。】

【没什么好说的吧，过去奶奶一个人养我，然后跟亲戚家里借钱，之后我的一个叔叔跟我说了我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奶奶很疼我这个孙女，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奶奶就一直很悲伤，直到我出生了奶奶才重新恢复了生机，不过接下来又遇到那样的事情...奶奶才产生了心理疾病。】

【....】

我仔细地听着天泽说起自己的事情。从认识她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听她说那么多话。

【小学的时候，家长会每次都是奶奶来，我过去还埋怨过爸爸妈妈为什么都不来见我，同学也有说我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但是我也始终相信他们会出现的。直到国二我才知道真相，回过神来我好像已经接受现在的生活了，只是等待着永远不会出现的人罢了，等断了这个执念的时候，人好像反而还轻松了一些。】

【天泽有什么朋友吗？】

【朋友有过，但是因为我家里经济条件本来也不好，很少出去玩，所以我也就和他们联络很少，渐渐地也喜欢独来独往的生活了，也很轻松，没什么负担。】

你也是一匹孤狼啊，我这样想着继续听着天泽说着自己的事情。

【老师应该有些难理解吧，毕竟老师周围一直都是朋友，梓川学长也好，柊学姐也罢，过去和柯罗莎的表姐也认识。】

【也不是说非要没有朋友的人就会没有那样的经历吧，我不能说跟你一样，但是我同样也孤独过，我也同样是独来独往。】

【什么时候？】

【很多时候，脱离朋友群体后，我也同样喜欢上独来独往的生活，总是和其他人黏在一起久了也会很腻很累。】

【是这样的。】

【但是如果不和其他人交流的话，你渐渐也会孤僻，性格也会变得扭曲。天泽，今天的你自然多了，没有过去那种扭捏的感觉了。】

【扭捏吗？我还以为我扮演的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少女呢。】

【时不时我也会观察你，只是一直没搞明白你因为什么伤感。】

【伤感吗？我对什么伤感呢，老师。】

【谁知道呢，对这个世界本身伤感吧？】

我们进入了一家手机店。挑了一圈，最后天泽一夏选了款价格中规中矩的手机，她说是之前她手机的更新的款式，过去的记录也能云保存。

我们弄好手续之后就离开了店里。

【之后那些钱我会还给老师的。】

【如果你有这个心意我就欣然接受了，不过你不需要着急。】

【嗯，谢谢老师。】

【那个，天泽，有个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什么事？】

【3个兼职的事情，你能跟我说说目前你兼职的收入情况吗？】

听天泽说起兼职的收入之后，发现3个兼职收入都不算很乐观，有两个收入低的兼职，总共加起来的费用才抵到了我过去在我那家家庭餐厅打工的收入。

【你有什么会的技能吗，或者说你擅长什么。】

【我还真没什么擅长的。】

【这样啊...】

【老师不需要帮我找兼职啦，现在挺好的，我还吃得消。】

【如果之后学业有退步我会跟你补课的哦。】

【会额外收费吗..？】

【不会啦，算作你的惩罚。】

【惩罚啊...】

【可能其他方面我没办法帮你，但是我好歹也算是你补习班的老师，怎么说呢，这方面我还是希望你能一直维持现在的干劲，如果现在就这样退步了的话，未来的路也不好走吧？现在你自己也有自己的规划，我也相信你一直这么走着，也有自己的打算。但是一旦出现什么变故，我也希望你能够做出最好的选择，决定是你自己选择的，所以一切都由你自己承担。我能帮助你，也仅此而已罢了。兼职的事情我会给你留个心眼的，如果有合适的收入更高的我会跟你说的。】

【这样啊...谢谢老师了。】

【不用那么客气，我也很惭愧，第一次才知道自己的学生家里是这个情况。】

天泽摇了摇头。

【这个事情实际上也没多少人知道，我也很少跟人说起，只是老师今天问了，我才说出来的。】

【我想如果你今天手机没有掉进下水道，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事情吧。】

【嗯，或许是吧，直到我步入大学。】

【哈哈哈，那我算是还得感谢这个手机掉的适宜了，让我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能意识到你的情况。】

【不过如果没掉就好了呢。】

【手机的信息都恢复了吗？】

【嗯，除了下载的应用没了，其他的都恢复了，还好之前想过这个情况。】

【那就好。】

【那老师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老师接着要去哪里。】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跟你方向不一样对吧。】

【嗯。】

【那我就不跟你一起了，好好照顾自己和奶奶，有什么事跟我联系就行，我尽量能做的都会做的。】

【好的。】

天泽站在站台前，我也打算转身去往另外一个站台。

她有些消瘦的身体装在一件短衬衣中，过去我所认识的那个天泽一夏，一时间居然和她对不上位置。

我的眼睛有些模糊，不知道因什么而被润湿。

【....】

想起前天坂柳有栖跟我说过的，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我又不禁想到这句话。

【无独有偶，你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我呢，天泽一夏。】

我转过身去，朝着回家的站台走去。

后日谈

社团招新就是明天，今天是9月11日，现在是晚上9点，我刚刚洗完澡，收到了一封推特消息。

点开一看，是一个陌生人给我发的信息。

前辈好，我是江滨大学的新生，明天是咱们大学的社团招新，我想请问是否是在摄影社招新。

【...】

我回复了她的留言。

是的，希望明天能过来捧场呢，谢谢！

之后便没有再收到消息。我也没再想太多，既然是来询问我事情的想必也是学弟学妹吧。

不过为什么会突然找上我呢...

【算了，反正明天就能见到人了。】

不管怎么说，纠结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

“伊地知虹夏，我很喜欢这位学妹。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的眼睛里充溢着光芒，追求梦想的光芒。她的性格总能让我想起熟悉的人......我在她身上找到了过去的影子，同样我也看到了来自未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