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械师到文明火种 第3章 夫控的航向

潮汐通道的幽蓝水光还未从舷窗上褪去，控制台的警报声就像惊雷般炸响。林野刚擦完狙击枪上的硝烟，便看到老周跌跌撞撞地扑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慌乱地敲击：“坐标……坐标乱了！潮汐流突然改向，我们偏离预定航线至少五十公里！”

他快步冲过去，只见三维地图上代表方舟的光点正偏离红色航线，朝着一片标注“未知迷雾区”的灰色区域飘去。更刺眼的是屏幕角落的提示：“外部通讯中断，雷达信号被干扰，无法定位”。阿凯攥着通讯器跑进来，脸色比防护服的白色面罩还要白：“北侧船舱的平民开始慌了，有人说我们要撞进‘幽灵海’，还有人在砸储物间的门抢物资！”

林野的目光扫过屏幕下方跳动的参数——潮汐通道内的水流速度从原本的2节骤升至5节，水温也在异常下降，舷窗外的水光已经从幽蓝变成了近乎墨黑的颜色。他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一段话：“旧都沿海的潮汐流有‘鬼引’，遇强辐射风暴会改道，引向深海的废弃钻井区，那里是变异生物的巢穴。”

“老周，能手动调整航向吗？”林野按住他颤抖的手。老周盯着屏幕上乱跳的代码，摇头时眼镜滑到了鼻尖：“动力系统被潮汐流裹挟着，只能勉强维持平衡，根本没法转向！而且……而且我们的备用能源只够支撑36小时了。”

话音刚落，方舟突然剧烈晃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舱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阿凯扶着门框稳住身体：“是水下的东西！刚才声呐探测到有大型生物在跟着我们！”林野立刻抓起战术手电冲向甲板，刚推开舱门，一股带着咸腥的冷风就灌了进来——舷边的水面上，正漂浮着几具变异鱼的尸体，它们的腹部都有一个巨大的咬痕，墨绿色的血液在墨黑的水里晕开，像一团团腐烂的苔藓。

“通知所有战斗人员穿戴装备，分两队守在东西两侧甲板。”林野对着通讯器下令，同时将电磁步枪的保险打开，“老周，试着用声呐模拟虎鲸的频率，看看能不能吓退那些生物。”他的话音刚落，方舟又一次晃动起来，这次的力度更大，甲板上的消防栓都被震得脱落，水流在金属地板上漫延，混着刚才战斗残留的血迹，滑得让人站不稳。

老周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带着电流杂音：“不行！声呐被干扰了，只能探测到模糊的轮廓，那东西至少有十米长！”林野趴在舷边，用手电往水下照去——墨黑的水里隐约能看到一道巨大的阴影，正绕着方舟缓慢游动，阴影的边缘泛着淡淡的荧光，像是覆盖了一层发光的黏液。

“是‘深海巨鱿’！”阿凯突然喊道，他举着望远镜，手指着阴影的头部，“我在旧都的生物图鉴上见过，这种变异生物能分泌麻痹黏液，还能缠住船只的螺旋桨！”话音未落，一条带着吸盘的触手突然从水里甩出来，狠狠砸在东侧甲板上，两名战斗队员来不及躲闪，被触手卷住拖进了水里，只留下一声短促的惨叫。

“开火！”林野扣动扳机，蓝色的电流击中触手，发出滋滋的声响。巨鱿的触手抽搐了一下，却没有松开，反而有更多的触手从水里冒出来，像无数条黑色的巨蟒，朝着甲板上的人扑来。战斗队员们纷纷开火，电磁步枪的蓝光、火焰喷射器的火舌，还有手雷爆炸的火光，在墨黑的水面上织成一片混乱的光网，却只能勉强阻挡巨鱿的进攻。

就在这时，控制台传来老周的惊呼：“迷雾区到了！我们要进去了！”林野抬头望去，前方的水面上突然升起浓密的白色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废弃钻井平台的钢铁骨架，像一个个巨大的幽灵伫立在水中。方舟被潮汐流推着，不由自主地冲进了迷雾区，雾气瞬间笼罩了整个甲板，能见度不足五米，连手电的光柱都被吞噬得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光晕。

巨鱿的触手突然停止了进攻，水面也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袭击从未发生过。林野警惕地环顾四周，雾气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金属摩擦的“嘎吱”声，又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阿凯紧紧握着枪，声音发颤：“野哥，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是废弃钻井平台的钢架在风中晃动的声音。”林野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老周，能定位到最近的平台吗？我们需要找个地方停靠，检查动力系统，顺便补充淡水。”老周的声音带着犹豫：“可是……那些平台已经废弃十几年了，说不定里面藏着变异生物，而且通讯还是断的，没法联系外界。”

“没有别的选择了。”林野看向屏幕上的能源剩余量——只剩下32小时，“阿凯带一队人跟我去平台探查，老周留在方舟上，组织人手修复通讯，王主任负责安抚平民，守住船舱入口。”命令下达后，他率先穿上潜水服，带着阿凯和五名战斗队员，乘着小艇向最近的钻井平台划去。

小艇在雾气里缓慢前行，钻井平台的钢架越来越清晰，锈迹斑斑的金属上挂着残破的渔网，网眼里还缠着几具早已腐烂的骸骨。靠近平台时，林野才发现钢架上有新鲜的抓痕，像是某种大型生物留下的。他示意队员们关掉手电，借着雾气的掩护，悄悄爬上了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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