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比目鱼 第5章 壮壮的希望

暖橙色的水光正温柔地裹着沙穴区，星子藻的微光在沙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壮壮刚和小美说完龙宫里会唱歌的珍珠贝，一片巨大的阴影突然从天而降——像朵沉甸甸的乌云，瞬间压得整片海域都暗了下来。

壮壮心里“咯噔”一下，浑身鳞片瞬间绷紧。抬头望去，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正带着呼啸的风声兜头罩下，网眼缠着闪着寒光的细铁丝，边缘坠着的铅块“哗哗”砸进海水，激起的泥沙瞬间把暖橙色的水光搅成了浑浊的黄。

“不好！是渔民的拖网！”壮壮的声音都在发颤——他听龙宫的老虾兵说过，这种网连千斤重的鲨鱼都逃不出去。他猛地甩动尾鳍，用身体去撞身边的母比目鱼和小美：“妈妈！小美！快躲开！”

可网来得太快了。铅块砸在沙地上，震得细小的沙粒都跳了起来，网身“唰”地收紧，像只蛮力的巨手，瞬间把沙穴里的鱼虾、海草，连带着壮壮一家都拢了进去。

“壮壮！”妈妈的惊呼声混着小美的啜泣，被绷紧的网丝勒得断断续续。壮壮被挤在无数惊慌失措的鱼虾中间，铁丝刮得他背上的鳞片生疼，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妈妈和小美——妈妈的胸鳍被一根铁丝勾住，灰色的皮肤已经勒出了红痕；小美缩在妈妈怀里，银灰色的身体抖得像片被风吹得打卷的海草。

“别怕！我来救你们！”壮壮体内的龙珠之力突然沸腾，蓝红交织的光芒从鳞片下爆出来，把周围的网丝都映得发亮。他弓起身子，像枚蓄势的箭，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网的边缘撞去——

“砰！”

闷响声在海水中扩散，坚韧的麻绳在龙珠之力的冲击下发出“咯吱”的哀鸣，几根铁丝“嘣”地绷断，一个足能容下壮壮身子的大洞赫然出现。

“壮壮！你快走！”妈妈挣扎着，用尽全力把小美往破洞推，“别管我们，快逃！”

壮壮冲出破洞的瞬间，回头却看见大网正被一股巨力往上拉——渔民在收网了！网兜里的鱼虾挤得更凶，妈妈的声音被越来越紧的网丝吞没，小美最后望过来的眼神，满是恐惧和不舍，随即就被翻滚的网身遮住。

“妈妈！小美！”壮壮发疯似的往回冲，可网上升的速度快得惊人，他一次次用头去顶网底，麻绳被海水泡得越发坚韧，每次撞击都让他口鼻发麻，嘴角渗出血丝。龙珠的光芒忽明忽暗，像他慌乱跳动的心。

眼看大网离海面越来越近，阳光透过海水刺得他睁不开眼，隐约能听到渔民在船上兴奋的吆喝。壮壮知道，再晚一步，妈妈和小美就会被拖上船——那是他不敢想的结局。

他刚要钻进破洞，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突然扑来，一道巨大的阴影从网内翻涌而出——是条两丈长的锤头鲨！它被网丝缠得死死的，巨大的尾鳍疯狂拍打水流，浑浊的海水里，獠牙闪着寒光，正好堵在洞口。

“让开！”壮壮急得浑身发颤，蓝红纹路亮得像要烧起来。锤头鲨本就暴躁，见这小东西敢冲过来，浑浊的眼睛瞬间布满凶光：“哪来的小崽子，敢管老子的闲事？”尾鳍一扫，带起的水流差点把壮壮掀翻。

壮壮没工夫废话，龙珠之力在齿间凝聚，瞅准鲨鱼腹下没被网丝缠住的地方，猛地冲上去狠狠一咬——“嗤啦”一声，尖利的牙齿竟撕开一道小口，鲜血瞬间在海水中弥漫。

“嗷！”锤头鲨吃痛咆哮，尾鳍带着劲风扫来。壮壮灵巧躲开，身上被水流扫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却还是一次次冲上去撕咬。他要撕开一条路，哪怕只有一尺宽，也要冲进去！

终于，他瞅准鲨鱼侧身的瞬间，从伤口旁钻过，一头扎进破洞。网内比想象中更拥挤，鱼虾的鳞甲刮得他皮肤生疼，可他眼里只有妈妈灰扑扑的身影——她被海鳗挤着，胸鳍上的铁丝还在渗血；小美卡在麻绳中间，身体已经有些发白。

“妈妈！小美！再坚持一下！”壮壮用尾鳍拍开挡路的鱼虾，蓝红光斑在他身上爆闪，像黑暗里的一盏灯。

网丝勒得越来越紧，粗糙的麻绳已经嵌进壮壮的鳞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可他眼里只有不远处被挤得变形的妈妈和小美——妈妈的胸鳍还挂着那根带倒刺的铁丝，灰色的皮肤被勒出一道血红的印子，每挣扎一下，铁丝就往肉里扎深一分；小美卡在两根粗麻绳中间，银灰色的身体已经泛白，鳃盖开合得越来越慢，看到壮壮冲过来，她忽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壮壮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动了动，像是在说“别过来，太危险了”。

“妈妈！小美！再坚持一下！”壮壮嘶吼着，用尾鳍狠狠拍打着水流，借着龙珠之力撞开挡路的鱼虾。一条惊慌的海鳗甩动着滑腻的身体，狠狠撞在他的侧腹，疼得他眼前发黑，可他连停顿都没有，只是更加疯狂地往前冲。离她们越来越近了，近得能看清妈妈眼角渗出的透明泪水，能看到小美鳃边挂着的细小气泡，那是她快要撑不住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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