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比目鱼 第29章 喋血护龙宫

壮壮将那个小夜叉绑了，绑在珊瑚枝上。

东海深处的细沙柔软如绒，壮壮赤着脚踩在上面，每一步都溅起细碎的沙粒。周身的海水仿佛被无形利刃劈开，自动向两侧翻涌着让出通路，连带着游过的鱼群都察觉到他身上的锐气，绕着圈子不敢靠近三尺之内。他左手拎着油纸包好的烤串，油星子透过纸缝渗出来，在水中晕开细小的油花；右手捏着一根竹签，正低头咬下一块肥瘦相间的肉筋，咸香混着炭火的焦香在舌尖散开，连海水的咸涩都盖不住这股美味。

正吃得满足，背后忽然一阵金风掠起，带着海水特有的咸腥气，还裹着夜叉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浊气。壮壮嚼肉的动作没停，腮帮子鼓鼓的，只漫不经心地回头扫了一眼——两道青黑色的身影立在不远处的珊瑚丛旁，尖牙在幽暗海底泛着冷光，正是两个手持钢叉的小夜叉。其中一个眼尖，一眼就瞥见了被粗麻绳捆在珊瑚枝上的同伴，立刻怪叫一声窜过去，粗糙的手指扯得麻绳“咯吱”作响，连周围的海水都跟着震颤。

后心骤然一凉，壮壮的动作顿住了。一柄锈迹斑斑的钢叉已抵住他的脊椎，叉尖的寒气穿透单薄的衣料，直往骨髓里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缓缓举起双手，指尖还沾着烤肉的油渍，语气却四平八稳，听不出半分慌乱：“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想抢吃的？”

那被松绑的小夜叉，断指处缠着的破布早被海水泡得发白，暗红的血珠在水中慢慢晕开，像一缕缕散开的红线。他一脱困就抄起地上的钢叉，红着眼珠子扑到壮壮面前，叉尖离壮壮的鼻尖不过寸许，唾沫星子混着骂声在海水中炸开：“你这个鸟毛！竟敢偷袭我！若不是我大义凛然不肯泄密，怎会被你砍了两个手指！”这话喊得声嘶力竭，嗓门大得震得周围的珊瑚枝都在晃，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怕同伙听出破绽——方才他早已把攻打龙宫的机密全盘托出，此刻只想趁同伙在场，把壮壮的嘴永远封上。

“我要杀了你报仇！”话音未落，钢叉就带着破水声刺向壮壮胸口，叉齿划破海水的锐响尖锐刺耳，惊得周围的小鱼四散奔逃，连躲在珊瑚缝里的小螃蟹都缩回了爪子。

壮壮却忽然勾起唇角，那抹笑在幽暗的海底透着几分邪气，与他平日里憨厚的模样截然不同。他手腕猛地一翻，捏在指间的钢签如出膛的利箭般“嗖”地飞出——签尖还带着烤肉的余温，在海水中划出一道细小的白痕，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不偏不倚正中小夜叉的膝盖。“砰”的闷响在水中传开，夜叉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细沙上，钢叉“哐当”一声砸在礁石上，溅起一串火星。而那截细细的钢签，竟硬生生穿透了他的膝盖骨，将他牢牢钉在海底的岩石上，周围的细沙被震得扬起，形成一小片浑浊的沙雾。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水中扩散开来，连远处蛰伏的鱼群都吓得一动不动，生怕被这股杀气波及。另外两个小夜叉脸色骤变，对视一眼后立刻分头行动：左边那夜叉握着钢叉，贴着沙面横扫过来，带起的碎石子打在壮壮的脚踝上，疼得他微微皱眉；右边的则猛地跃起，身形在昏暗的海底投出巨大的黑影，钢叉自上而下劈落，力道重得仿佛要把海水都劈成两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壮壮的声音冷得像海底的寒冰，脚下猛地一错，身形如鬼魅般向侧面滑出半米——扫来的钢叉“当”地砸在珊瑚上，坚硬的珊瑚枝瞬间碎裂，细小的碎片溅了他一脸。与此同时，他左手在腰间一抄，那柄染过妖血的龙宫寒铁刀骤然现身，刀身映着海底微弱的磷光，泛着森冷的寒光，刀刃上还残留着之前战斗的痕迹。不等跃起的夜叉落地，壮壮手腕翻转，长刀顺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劈而上，刀刃划破海水的“嗡”鸣低沉有力，盖过了夜叉的嘶吼声。

“唰！”鲜血在海水中炸开，如一朵暗红的花，缓缓散开。左边那夜叉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臂——整条胳膊连带着钢叉都被整齐地砍落在地，断口处的血柱在水中喷得有半人高，很快就染红了周围的珊瑚，原本粉色的珊瑚枝渐渐被染成暗红。

右边的夜叉吓得魂飞魄散，钢叉劈空后踉跄落地，哪里还敢恋战，转身就想往深海的暗处钻。可壮壮的刀比影子还快，刀光一闪，他已欺至夜叉身后。手臂发力时，肌肉绷紧的弧度在磷光下格外清晰，长刀从夜叉的右肩斜斩至左腰，“噗嗤”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混着内脏落地的闷响，在寂静的海底格外刺耳。两半尸身重重摔在沙地上，鲜血顺着细沙蔓延，很快就浸红了周围的海水，连细小的沙粒都染上了血色。

那两个侥幸没死的小夜叉（一个被钉在岩石上，一个断了手臂）见同伴惨死，吓得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海底细沙上，连连磕头求饶，青黑的脸上满是恐惧，眼泪混着海水往下淌，嘴里不停喊着“饶命”“再也不敢了”。壮壮低头瞥了眼两人，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声音里没有半分怜悯：“我放你生，你要我命！这种傻事，办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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