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部隐蔽在一片茂密的桦树林中,伪装网下的电台天线微微颤动。陈征站在临时指挥所里,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一片被红笔圈出的区域。
“消息确认了吗?”他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参谋。
“确认了,师长。”参谋递上一叠电文,“三支侦察分队都回报相同情况:鬼子正在收缩兵力,放弃前沿据点,向主要交通线集结。”
陈征接过电文,快速浏览。这些来自不同方向的报告都指向同一个事实:日军持续数月的扫荡攻势正在瓦解。部队疲惫,补给困难,伤亡增加——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下,曾经气势汹汹的“铁壁合围”已经千疮百孔。
最令人振奋的是常超破译的日军密电。电文显示,日军高层已下令各部“转入守势,确保交通线与重要城镇安全”。这是数月来第一次明确捕捉到日军战略转变的信号。
“时机到了。”陈征轻声说,眼中闪烁着数月未见的锐利光芒。
他大步走到电台前:“给我接外线各团。”
电台兵迅速调整频率,很快,外线各团团长的声音陆续通过电波传来。他们的声音都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战场态势的变化。
“老陈,小鬼子撑不住了!”一团团长张大嗓门最大,“我的侦察兵说,鬼子连尸体都来不及收拾就往回跑!”
二团长李振则较为谨慎:“师长,鬼子收缩不假,但咬人的狗不叫,得当心反扑。”
三团长王虎直接请战:“给我一个团,我能撕开鬼子的防线!”
陈征冷静地听着各团汇报,心中逐渐形成一个大胆的计划。
“各部队注意,”他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向外线所有单位,“即日起,停止分散游击,向根据地边缘集结。一团向黑山隘方向运动,二团向白沙集,三团向青龙桥。保持无线电静默,四十八小时内到位。”
电波那头传来一阵压抑的欢呼和坚定的“保证完成任务”。
结束与外线的通讯后,陈征沉思片刻,转向报务员:“给内线发报,呼叫‘利刃’。”
几分钟后,赵铁鹰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伴随着轻微的静电干扰。内线的信号总是那么不稳定,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利刃收到,请讲。”
陈征直接下达命令:“日军攻势已疲,正在收缩。你部立即集中内线所有武装力量,袭击日军撤退的殿后部队和孤立据点。记住,以袭扰为主,消耗敌军,配合外线主力行动。”
“明白。”赵铁鹰的回答简洁有力,“我们已发现多处可打击目标,正待时机。”
“很好。”陈征语气严肃,“铁鹰同志,这是从战略防御转向战略反攻的关键时刻。你们在内线坚持了这么久,付出了巨大牺牲,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但切记,不可冒进,鬼子还有咬人的力气。”
“请师长放心,利刃明白分寸。”
结束通讯后,陈征走出指挥所,望向远方层层叠叠的山峦。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山巅,仿佛为群山镀上一层金边。
参谋长走过来,递上一杯热水:“师长,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陈征接过杯子,感受着那一点稀薄的暖意:“是啊,等了太久,付出了太多。”
他想起了这数月来的艰苦卓绝:部队化整为零,群众忍饥挨饿,无数战友永远倒在了这片土地上。高胜寒的牺牲尤其令他心痛——那位忠诚勇敢的特战指挥官,没能看到反攻的这一天。
“但我们挺过来了。”陈征的声音坚定起来,“鬼子以为靠野蛮和残忍就能征服我们,他们错了。中华民族的韧性,远超他们的想象。”
夜幕降临,繁星开始点缀天空。陈征回到指挥所,开始详细规划反攻的每一个细节。地图上,代表外线主力的蓝色箭头开始向根据地边缘移动;代表内线武装的红色小点则像火星般散布在日军撤退路线上。
“报告!”常超匆匆走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又破译一份密电,鬼子计划后天开始大规模撤退,殿后的是池田大队,约800人。”
陈征眼睛一亮:“池田大队...好极了。这支部队作风凶狠,但在上次战斗中损失惨重,现在是强弩之末。”
他立即调整部署:“命令一团,改变方向,直插黑风谷,在那里设伏;二团迂回到鬼子侧后;三团作为预备队。告诉赵铁鹰,集中力量袭扰池田大队的后卫部队,延缓他们的撤退速度。”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根据地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开始运转起来。
外线,八路军主力部队不再隐藏行踪,而是公然以战斗队形向指定地点开进。战士们虽然面黄肌瘦,但眼中闪烁着渴望战斗的光芒。数月来的游击战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终于可以堂堂正正与鬼子较量了。
内线,赵铁鹰将分散活动的利刃小队成员和各地民兵集中起来,组成数个战斗小组。他们像猎豹一样潜伏在日军撤退路线上,等待最佳出击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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