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重返人间 第206章 灵力异变

第一次“特训”的彻底失败，如同一盆冰水，将楚小凡和萧青鸾心中那点侥幸浇灭。试图用凡俗的修炼体系去框架一具先天混沌道体，其荒谬程度不亚于螳臂当车。两人退出密室时，神色都异常沉重。

“混沌道体……古籍中只言片语提及，乃是天地初开时才有可能诞生的完美根基，蕴含无限可能，却也……难以揣度。”萧青鸾揉着眉心，声音带着疲惫，“我们对他体内的力量运行一无所知，贸然引导，恐生不测。”

楚小凡看着掌心，回忆着刚才神识接触那混沌气流时近乎被同化吞噬的感觉，心有余悸：“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看着他空有力量而无法运用？外面……”

他的话没说完，但两人都明白。外面是岌岌可危的联盟，是蔓延的魔化危机，是悬于头顶的“三年之约”和墨无涯的虎视眈眈。时间，不等人。

就在这时，大长老带来的紧急消息，更是雪上加霜。派往黑风谷的调查队伍失联，遭遇有组织的魔物伏击！这无疑证实了墨无涯势力的猖獗，以及魔化危机的背后，有着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推动。

“必须派人接应，查明情况！”萧青鸾瞬间做出决断，身为家主的责任让她强行压下了对萧玄天问题的焦虑，“我会亲自带一队精锐前往，大长老，堡内事务暂时由你主持。”

“家主，不可！”大长老急忙劝阻，“黑风谷如今是龙潭虎穴，您身系全局，岂可亲身犯险？”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萧青鸾语气斩钉截铁，“若连我都退缩，联盟人心立刻便散。况且，我对魔气感应敏锐，或许能发现更多线索。”她看向楚小凡，“静心苑这边……”

“我守着。”楚小凡立刻接口，眼神坚定，“你放心去，这里有我。”他知道，萧青鸾此去风险极大，但他更明白，此刻萧家堡离不开她的坐镇指挥，而探查黑风谷的险情又必须足够分量的人前往。他只能将担忧压在心底，给予最坚定的支持。

萧青鸾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转身便与大长老匆匆离去，调兵遣将。

楚小凡则回到了静心苑。苑内依旧宁静，萧玄天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面前摆着那盘他始终没能理解规则的围棋，手指捻着一颗白子，对着阳光看它通透的质地，神情专注而纯净。

看着这样的他，再想到外界的腥风血雨和萧青鸾即将面临的危险，楚小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无力感。力量，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动用。

他走到萧玄天对面坐下，没有试图再去教导什么功法，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或许是被他低沉的情绪影响，萧玄天放下了棋子，也安静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询问。

“没事。”楚小凡勉强笑了笑，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揉揉他的头发，却在半途停住。眼前之人，终究是那位曾经睥睨天下的老祖。他收回手，轻声道：“只是……有些累了。”

他索性也放弃了打坐，就靠着石凳，闭上眼睛，尝试运转自身的天阳诀，吸收周围灵气，以恢复连日来的心神损耗。虽然进展缓慢，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提升自身实力的事情。

然而，就在楚小凡沉浸于修炼，引导着至阳灵气汇入体内，沿着经脉缓缓运行之时，他并未察觉到，坐在他对面的萧玄天，眼神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萧玄天依旧安静地坐着，但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楚小凡周身那极其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灵气波动上。尤其是当那丝丝缕缕精纯的阳属性灵气被吸纳过来时，他纯净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好奇？或者说，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源自本能的“辨识”？

他微微偏着头，像是在观察一种新奇的事物。然后，他也学着楚小凡的样子，放松了身体，没有特定的意念引导，只是自然而然地……敞开了自身。

没有功法，没有路线，仅仅是这样一个“敞开”的意念。

下一刻，令楚小凡毛骨悚然的景象发生了！

以萧玄天为中心，整个静心苑，乃至更广阔范围内的天地灵气，仿佛听到了至高无上的号令，瞬间沸腾了！

不再是温和的汇聚，而是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汹涌地朝着他奔涌而去！那灵气洪流的规模与速度，远超任何元婴甚至化神修士修炼时的景象！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被吸引而来的灵气，并非单一属性！

只见萧玄天周身，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层朦胧的光晕。那光晕并非单一颜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黑白交织状态！

左半身笼罩在深邃幽暗、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色光晕中，那是精纯到极致的太阴之力、玄阴之气！右半身则笼罩在温暖明亮、蕴含着无限生机的白色光晕中，那是磅礴浩然的太阳之力、纯阳之气！

两种天生相克、截然相反的属性灵气，此刻却如同温顺的臣民，泾渭分明却又和谐无比地同时涌入他的体内，被那混沌道体毫无阻碍地接纳、吸收！

没有冲突！没有排斥！更没有爆体而亡的风险！

那黑白交织的光晕缓缓流转，仿佛一个微缩的先天太极图，散发出平衡、包容、演化万物的无上道韵！

楚小凡猛地从修炼中被惊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感受着那因为灵气被疯狂抽取而瞬间变得稀薄的环境，以及萧玄天周身那违背常理的黑白光晕，大脑一片空白！

同时兼容阴阳？！而且是以如此霸道、如此高效的方式？！

这已经完全颠覆了修真界的常识！任何修士，无论天赋多高，修炼的功法多么神妙，其灵力本质总会有所偏向，或偏阳刚，或偏阴柔，或居中调和。像这般同时、等量、高效地吸纳并兼容纯粹阴阳二气，简直闻所未闻！

就在楚小凡震惊失语之时，那疯狂涌入的阴阳二气在萧玄天体内那混沌的“宇宙”中运行一周后，似乎完成了一次简单的循环。他周身的黑白光晕缓缓内敛。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对刚才那庞大的灵气灌注毫无所觉，只是觉得身体更加舒服了一些。他看向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楚小凡，脸上露出了一个纯粹的笑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楚小凡刚才修炼的位置，用带着一丝分享喜悦的语气说道：

“暖暖的……还有，凉凉的……一起……很舒服。”

楚小凡看着他那纯净无瑕的笑容，听着这稚气却蕴含惊世骇俗真相的话语，喉咙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明白了。

他们之前的方向都错了。

萧玄天不需要学习任何现有的功法。他的身体，他的本能，就是最高层次的“功法”！他吸收灵气，并非遵循某种人为设定的路线，而是在进行一种更接近“道”的本源互补与平衡！

这黑白光晕，这兼容阴阳的异象，或许……正是通往唤醒他更深层次力量与意识的关键钥匙！

而就在楚小凡为这惊人的发现心神激荡之际，静心苑外，一道传讯符箓如同流光般射入，悬浮在他面前。符箓中传来萧青鸾略显急促却冷静的声音：

“小凡，我们已抵达黑风谷外围，情况比预想的更糟。谷内魔气浓度惊人，空间极不稳定，且有大量被魔化的妖兽和修士游荡，形成了一支……军队！我怀疑，墨无涯正在此地建造一座巨大的……跨界传送阵！我们必须尽快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