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重返人间 第180章 替代方案

死寂。

洞窟之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死寂。魔气自爆后的残余能量如同污浊的雾气，在空气中缓缓飘荡，带着刺鼻的腥臭与深入骨髓的阴寒。曾经镶嵌在洞壁、提供惨淡光亮的夜明珠，大半已在接连的冲击中碎裂，仅存的几颗也光芒黯淡，使得整个空间愈发昏暗，如同墓穴。

碎石和尘埃缓缓沉降，覆盖在狼藉的地面，也覆盖在昏迷不醒的楚小凡与周子陵身上，为他们染上了一层灰败的色彩。那枚耗尽心力争夺而来、此刻却已灵性尽失、布满黑色污秽纹路的龙息结晶，静静躺在楚小凡手边不远处的碎石中，如同普通顽石，再无丝毫神异。

萧青鸾背靠着冰冷潮湿的洞壁，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土地，灵力枯竭到了极点，连最简单的内视都无法做到。强行施展“冰凰燃血”禁术的后遗症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吞噬着她残余的生机，意识在清醒与模糊的边缘艰难徘徊。

她的目光，越过弥漫的尘埃与魔气，死死锁定在数丈之外那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楚小凡。

他趴伏在地，后背衣衫破碎，露出纵横交错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身下的地面，凝固成暗红色的污迹。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那寂灭指风的阴寒死气，失去了龙晶希望的压制，似乎在他体内更加猖獗地蔓延开来。

看着他那惨白的侧脸，紧闭的双眸，萧青鸾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从最初那个骑着电动车、一脸阳光送外卖的青年，到血脉觉醒时掌心燃起金色火焰的震惊，再到多次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信任……还有，那月下笨拙却真挚的告白，以及彼此相拥时那份难以言喻的悸动与温暖。

不能让他死。

这个念头如同烙印，深深镌刻在萧青鸾几乎被痛苦和绝望淹没的意识深处。龙晶已毁，常规的疗伤丹药对于寂灭指风这等源自上古的诡异力量，效果微乎其微。萧家秘库中或许有应对之法，但此地距离萧家堡万里之遥，楚小凡的状态，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

必须……必须另寻他法！

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力量能够对抗那阴寒死寂的指力？

她的思绪疯狂运转，如同在无边黑暗中寻找一丝微光。玄阴血脉？不行，玄阴之力本质偏寒，与寂灭指风虽有差异，却难起克制之效，贸然输入只怕会加剧情况。丹药？符箓？阵法？……一个个念头升起，又被迅速否定。

就在她心神几近耗竭，视线都开始模糊之际，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破了她的脑海——

龙息结晶的本质，是至阳至刚、蕴含磅礴生机的龙族本源气息。之所以能克制寂灭指风，正是凭借其极致的“阳”与“生”的特性。

而世间，并非只有龙族才拥有至阳之力。

楚小凡自身觉醒的“天阳血脉”，其本源，同样是至阳至刚，霸道绝伦！只是他如今修为尚浅，血脉觉醒程度不高，无法自行驱散那诡异的指力。

那么，如果……如果能将天阳血脉的力量，以某种方式极致地激发、提纯，是否能够模拟出……甚至暂时替代龙息结晶的至阳生机？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连萧青鸾自己都感到一阵心惊。血脉之力玄奥莫测，尤其是天阳、玄阴这等顶级血脉，强行激发、模拟外物，其过程凶险无比，稍有不慎，非但救不了人，反而可能引发血脉反噬，加速其死亡。

但是……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了。

这是绝境中唯一的，哪怕希望渺茫，也必须要抓住的稻草！

目光再次落到楚小凡身上，萧青鸾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调动体内哪怕一丝一毫的灵力，剧烈的痛楚立刻传来，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一寸寸，挣扎着，向着楚小凡的方向爬去。

这段短短数丈的距离，此刻却如同天堑。每移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势，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了位，眼前阵阵发黑。粗糙的石砾摩擦着她破损的衣衫和伤口，留下新的血痕。但她没有停下，倔强而缓慢地，朝着那个方向挪动。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楚小凡冰冷的手背。

那刺骨的凉意，让她心头一颤。寂灭指风的侵蚀，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不能再等了！

萧青鸾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让自己靠在楚小凡身侧的碎石堆上。她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楚小凡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中。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尽了她刚刚积攒起来的一丝气力，让她喘息不止。

看着怀中之人毫无血色的脸庞，萧青鸾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随即被决然取代。她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灵力微吐——却连最基础的凝气成刃都显得勉强，只能凭借意志，硬生生在左手腕脉上划开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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