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重返人间 第145章 千年骗局

萧下惠坐起身，纯粹的漆黑眼眸如同两个微型黑洞，吞噬着周围一切的光线与希望。那源自他躯体的滔天魔气，并非杂乱无章的爆发，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温顺地缭绕在他周身，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他力量的延伸。

他缓缓抬起那只保存完好的手，轻轻握住了依旧插在自己心口的漆黑短剑。那足以让墨无涯魔功消融、让萧玄天三人重创的恐怖魔气，对他而言却如同温顺的宠物。

“寂灭……之核……”他低头，看着那柄短剑，漆黑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怀念？随即，他五指微微用力。

咔嚓！

那柄作为封印核心、散发着无尽死寂气息的漆黑短剑，竟被他如同拔出一根微不足道的木刺般，轻而易举地从心口拔了出来！

短剑离体的瞬间，他心口的伤口瞬间弥合，仿佛从未存在过。而他周身的气息，更是如同解开了最后一道枷锁的洪荒巨兽，轰然暴涨，达到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窒息和绝望的恐怖层次！

整个虚无领域都在他的气息下哀鸣、臣服！那原本就浓郁如液的寂灭魔气，此刻更是沸腾起来，仿佛在欢呼它们真正主人的回归！

墨无涯捂着被魔气侵蚀、几乎报废的双臂，挣扎着从虚空中稳住身形，他看着气息彻底质变的萧下惠，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更加狂热、甚至带着一丝病态崇拜的神情！

“成功了！哈哈哈！伟大的主宰，您终于苏醒了！”墨无涯不顾伤势，激动地嘶吼着，“是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从墨无涯，耗费千年心血，将您从这该死的封印中唤醒！”

萧下惠那漆黑的眼眸转向墨无涯，冰冷漠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墨……无涯……你的奉献……吾已知晓……”

他的认可，让墨无涯如同打了鸡血般，激动得浑身颤抖。

而另一边，萧玄天、楚小凡、萧青鸾三人勉强在虚空中稳住身形，看着这颠覆性的一幕，听着墨无涯那狂热的呼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主宰？仆从？奉献？

难道……

一个可怕到让他们灵魂都在颤抖的猜想，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来！

萧玄天死死盯着那气息恐怖、魔威滔天的萧下惠，声音因极致的震惊与愤怒而颤抖：“你……你到底是谁？！你绝不是萧下惠先祖！”

萧下惠闻言，那漆黑的眼眸终于完全转向了萧玄天三人。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除了漠然之外的表情——那是一种混合了讥讽、怜悯、以及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戏谑。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那冰冷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告真相的残酷：

“萧下惠？不……那只是这具可怜皮囊……曾经的名字。”

他的目光扫过因血脉联系而脸色惨白的萧玄天和萧青鸾，最终落在萧玄天身上，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吾之名……尔等可称……‘虚’。”

“虚”！

这个名字，如同最终的丧钟，狠狠敲击在萧玄天三人的神魂之上！玄铁秘牒中记载的域外邪魔，那寂灭本源的真正源头，导致初代先祖“牺牲”自我设下血脉封印的罪魁祸首——“虚”！

他竟然……就是萧下惠？！或者说，萧下惠，就是“虚”？！

“不……不可能！”萧青鸾失声惊呼，娇躯剧震，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玄铁秘牒明明记载，先祖是为了镇压你，才……”

“镇压？哈哈哈哈！”萧下惠，或者说“虚”，发出一阵低沉而充满嘲弄的狂笑，那笑声在虚无领域中回荡，带着侵蚀人心的魔力，“那不过是……吾当年力量未曾完全恢复，又被此界法则压制，不得已……编造的……一个小小的谎言！”

他缓缓站起身，那具原本看似温润的肉身，在滔天魔气的映衬下，显得无比诡异与恐怖。

“数千年前，吾跨界而来，于此界北冥绝渊降临。此界生灵之孱弱，令吾失望。然，此界法则……对吾排斥甚大。”他仿佛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傲慢，“恰逢此人……萧下惠，资质尚可，心志亦坚，试图阻止吾……于是，吾便……顺势而为。”

他指了指自己的身躯：“吾将大部分本源……暂寄于此身，伪造了‘同归于尽’、‘自我封印’之假象。所谓的血脉封印……不过是吾借他之手，布下的一个……滋养温床！”

真相，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被**裸地揭开！

所谓的牺牲，所谓的守护，所谓的血脉诅咒……竟然是一个持续了数千年、蒙蔽了所有后世子孙的——惊天骗局！

萧下惠根本不是牺牲自我镇压邪魔的英雄，他早已在最初就被“虚”侵蚀、同化，或者说，他本身就是“虚”降临此界后选择的完美容器！所谓的血脉封印，根本不是为了保护后代和世间，而是“虚”为了适应此界法则、缓慢恢复力量，并筛选出最纯净“养料”（玄阴血脉）的邪恶温床！

那些月圆之夜的反噬，那些需要玄阴草压制的痛苦，根本不是什么封印松动，而是“虚”在通过血脉联系，定期汲取后裔的本源，滋养自身！萧家世世代代的子孙，从出生起，就注定是这域外天魔复苏的——祭品！

“不……这不是真的……”萧青鸾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信仰的崩塌让她几乎心神失守。她体内流淌的、引以为傲的玄阴血脉，竟然是滋养魔头的源泉？萧家数千年的坚守与牺牲，竟然是一场笑话？

楚小凡连忙扶住她，虽然他并非萧家血脉，但这残酷的真相同样让他感到遍体生寒，怒火中烧！

萧玄天更是身躯剧震，一口鲜血猛地喷出！千年修行，守护家族的信念，在此刻被彻底粉碎！他回想起自己渡劫失败，是否也与这潜藏在血脉源头的邪恶有关？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萧玄天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虚”那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因为……游戏……该结束了。”

他的目光扫过墨无涯，扫过萧玄天三人，最终定格在楚小凡身上，尤其是在他体内那活跃的天阳血脉上停留了片刻。

“墨无涯……你做的不错。不仅唤醒了吾，更为吾……带来了最后的……钥匙。”他对着墨无涯微微颔首。

墨无涯激动得几乎要跪伏下去。

“至于你们……”“虚”看向萧玄天和萧青鸾，语气漠然，“作为供养吾数千年的血裔……便化作吾重临世间的……第一份滋养吧。”

他又看向楚小凡：“而你……身负与此界阳刚法则相合之血脉……正好……用来平衡吾初醒时……稍有不稳的本源……”

话音未落，“虚”缓缓抬起了手。

刹那间，整个虚无领域的寂灭魔气疯狂向他掌心汇聚，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纯粹由死亡与终结构成的——漆黑巨掌！

巨掌之下，空间凝固，时间停滞，唯有绝对的死寂与毁灭！

千年骗局揭晓，域外天魔真身降临。

绝望，如同无尽的黑暗，将三人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