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谷的晨光似被揉碎的金箔,漫过道场主殿的白玉台阶,在青砖上洒下斑驳光影。妘姮立于殿中,指尖轻抬,侍女便捧着四神的贺礼依次上前,动作恭敬得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最先呈上的是瑶光的星辰玉册,册页由星辰砂混合先天玉髓制成,泛着银河般的冷辉。
妘姮指尖刚触碰到册页,便有细碎的星纹顺着指尖游走,像是有无数颗小星星在掌心跳跃,将星辰法则的玄奥缓缓铺展在她识海。她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轻声赞叹:“瑶光倒是舍得,这星辰法则的感悟,怕是耗尽了她数万年的积累。”
接着是墨渊的宝莲灯,锦盒打开的瞬间,清辉便漫溢开来,将殿内的阴影都驱散了几分。灯身莹白如凝脂,灯芯似月华凝成,哪怕未点燃,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补天灵气,温润得让人心安。
妘姮抬手轻轻拂过灯壁,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心中暗忖:“中品先天灵宝,墨渊以母神遗物相赠,这份诚意倒是重。”
东华的兽皮卷展开时,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气骤然扑面而来,殿内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妘姮垂眸看去,上古文字刻在兽皮上,字里行间似有苍何剑的剑气流转,“以杀止杀、以战止战”的法则之力让她指尖微微发麻。
她挑了挑眉,眼底闪过兴味:“东华这杀伐之道,倒与我三清道法中的‘刚正’之意暗合,倒是份实用的礼物。”
最后是折颜的涅盘玉瓶,赤红的玉壁上缠绕着淡淡的火纹,瓶内的凤凰火灵轻轻跳动,暖意透过玉壁渗出,带着蓬勃的生机,连殿外的灵草都似被这暖意引动,轻轻摇曳。
妘姮将玉瓶捧在手心,感受着其中的生机之力,唇角微微上扬:“凤凰真火的火灵,折颜倒也懂我所需。”
“倒是意外之喜。”
妘姮将玉册与玉瓶置于身前,眼底亮芒更甚。她修行三清道法多年,人教的“无为”让她心境通透如琉璃,阐教的“顺天”助她契合天道运转,截教的“生机”令她善养自身灵气,却始终卡在金仙巅峰,离太乙金仙只差一道壁垒。此前她虽知可借传扬秩序、积累功德突破,却苦无明确契机,如今见着星辰法则与凤凰真火,心中骤然明朗——
三清道法本就源自先天大道,星辰法则可补“顺天”之基,凤凰生机能强“生机”之韵,恰好能补全自身道基,这不正是突破太乙金仙的另一条明路?
她当即转身,召来几位刚收的小童与侍从。这几位皆是她此前游历四海八荒时救下的孤童,最大的不过十二岁,最小的才八岁,心性纯良,她已传授了基础的吐纳之法,让他们能在灵气浓郁的道场中修行。此刻小童们穿着统一的青色布衣,站成一排,眼神里满是敬畏,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此后道场的事务,便交予你们打理。”
妘姮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抬手将墨渊的宝莲灯从锦盒中取出,轻轻置于主殿正中的高台上。宝莲灯刚一落地,便自动散发出一圈清辉,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将整个主殿都笼罩其中,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几分。
“此灯可护道场安宁,邪祟不侵。你们每日只需清扫殿宇、整理访客送来的礼品,若有人前来拜访,便说我已闭关修行,专为三年后的讲道做准备,待讲道时自会相见。”
“是,尊上!”小童与侍从们齐声应诺,声音清脆却坚定,他们抬起头,望着妘姮的眼神里,除了敬畏,又多了几分依赖——是妘姮给了他们一个家,他们自然要好好守护。
交代完琐事,妘姮不再耽搁,便携着星辰玉册与涅盘玉瓶,转身进入殿后专为修行打造的密室。密室由先天青石砌成,石壁上刻满了三清道纹,道纹中流淌着淡淡的先天清气,是修行的绝佳之地。她盘坐于中央的白玉蒲团之上,先将涅盘玉瓶置于膝间,指尖凝出一缕淡金色的先天清气,缓缓注入瓶中。
玉瓶内的凤凰火灵似有感应,猛地跃出瓶口,化作一团拳头大小的温暖火焰,在她周身盘旋起来。火焰的温度不高,却带着一股能涤荡心神的力量。
妘姮缓缓闭上眼,截教“生机”教义在心中流转,神识沉入火灵之中,细细感悟其中蕴含的涅盘之力——
火焰并非只有灼烧、毁灭的一面,更有焚毁旧物、孕育新生的奥义,正如这四海八荒的秩序崩坏后,需先涤荡乱象、清除邪祟,方能重建清明。火灵的暖意渐渐融入她的仙元,原本凝滞不动的修为,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周身的灵气也开始加速流转。
待凤凰真火的生机之力与自身道基初步融合,妘姮才缓缓睁开眼,又取出瑶光的星辰玉册。她指尖轻弹,册页便自动展开,悬浮在她身前。
无数星点从册页中飞出,在密室中亮起,仿佛将整片星空都移入了室内,北斗七星、二十八星宿的虚影清晰可见,星轨交错,如同一幅活的星图。
她深吸一口气,运转阐教“顺天”心法,神识顺着星纹的轨迹,缓缓沉入星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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