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晨光刚漫过大理寺的飞檐,宫墙内的天启殿已飘起袅袅熏香。
今日是北离学堂大考放榜的第三日,太安帝萧承煜为庆贺大考落幕、彰显北离人才兴盛,在此设下庆功宴,召集群臣、新晋学子与宗室子弟赴宴,殿外红灯高悬,殿内丝竹悦耳,一派热闹景象。
太安帝端坐于龙椅之上,一身玄色龙袍绣着暗金云纹,面容温和,眼底却藏着几分对朝堂的思虑。
他抬手示意内侍斟酒,目光扫过殿下文武百官与列队而立的新晋学子,声音沉稳有力:“今日大考,朕观诸位学子才思敏捷,对策切中时弊,实乃我北离之幸!尤其是榜首苏文彦,策论中‘轻徭薄赋、强农固本’之策,甚合朕心——朕今日破格擢升你为翰林院编修,往后当尽心为北离效力,不负朕的期许。”
站在学子队列首位的苏文彦立刻起身行礼,一身青衫衬得他面容清俊,语气恭敬而坚定:“臣谢陛下恩典!臣定当鞠躬尽瘁,为北离百姓谋福祉,为陛下分忧!”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掌声与赞语交织。琅琊王萧若风坐在席间,一身素色锦袍,眉眼温和——这位萧若瑾的亲弟弟,正望着苏文彦,眼中满是欣慰。没人知道,苏文彦能顺利通过大考,是他暗中打点,特意让其在策论中突出“仁政”理念,只为将这份“识才、荐才”的功劳,间接归于身为长兄的萧若瑾名下。
而另一侧的景玉王萧若瑾,虽端着酒杯附和,嘴角却抿成一条冷硬的线。他望着萧若风与苏文彦的互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他早已查清,苏文彦是萧若风引荐的人,如今父皇当众嘉奖苏文彦,满殿文武都在夸赞萧若风“慧眼识珠”,哪里还有他这个长兄的半分光彩?这份“好名声”,分明是萧若风在为自己挣。
酒过三巡,太安帝借口更衣,召萧若风至偏殿。偏殿内烛火摇曳,太安帝坐在榻上,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若风,你可知近日叶羽旧案的风声,又在天启城传起来了?”
萧若风躬身答道:“儿臣知晓。叶鼎之近日频繁出入大理寺,似在搜集证据,想要为其父翻案。”
“你既知晓,便该明白此事的棘手。”太安帝叹了口气,“叶羽当年被指通敌,虽有青王构陷的成分,但朕为稳住朝局,终究是判得仓促。如今叶鼎之若真翻了案,不仅青王难辞其咎,朕的颜面也会受损。”他抬眼看向萧若风,目光锐利,“你且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萧若风心中早已盘算妥当,语气平静:“儿臣以为,此事当由长兄牵头重审。兄长身为景玉王,主理朝政多年,由他出面为叶羽昭雪,既能彰显皇室的公正,也能让百姓感念长兄的仁心——如此,既能安抚民心,也能为长兄赢得声望,一举两得。”
他句句都在为萧若瑾谋划,却没说出口的是,自己早已暗中联系边关老卒,为翻案备好证据。
太安帝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若瑾身为景玉王,是该担起这份责任。传朕旨意,命景玉王萧若瑾主理叶羽一案,务必查明真相。”
萧若风躬身应下,转身退出偏殿。刚走出殿门,便见萧若瑾站在廊下,显然是在等他。萧若瑾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语气却藏着试探:“若风,父皇召你前来,可是为了叶鼎之之事?方才殿上夸赞苏文彦,父皇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
萧若风快步上前,语气诚恳:“兄长说笑了,苏文彦本就是栋梁之才,能得父皇赏识,是他自己的本事。至于叶羽一案,父皇已下旨让兄长主理,这正是兄长赢得民心的好机会——弟弟已让人联系了几位边关老卒,稍后便将证词送到兄长府中,助兄长顺利结案。”
萧若瑾心中一沉,面上却依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还是若风想得周全,有你帮忙,为兄定能办好此事。”
可转身回殿时,他的笑容却彻底消失——萧若风连证词都准备好了,分明是早已谋划好一切,到最后,百姓只会说“景玉王办案,全靠琅琊王相助”,自己不过是个坐享其成的傀儡,而萧若风的“贤能”之名,只会更盛。
他抬手召来身边的侍从,低声吩咐:“去查一查,那些边关老卒是怎么联系上萧若风的?另外,密切盯着萧若风的人,看看他们还在为叶羽案做什么手脚。”
侍从躬身应下,悄然退去。萧若瑾望着天启殿内传来的欢声笑语,心中的猜忌像藤蔓般疯长——萧若风,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借我之名,抬你自己的声望?
与此同时,天启殿外的长街上,叶鼎之正身着玄色劲装,手中紧攥着一叠泛黄的卷宗,脊背挺得笔直——那是萧若风暗中托人转交的证据,足以洗清父亲叶羽的冤屈。
他听闻太安帝在天启殿举办庆功宴,便带着证据赶来,按萧若风的叮嘱,要在文武百官面前“当众翻案”,将功劳归于主理此案的萧若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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