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发现的“星辉石”被立刻送入格物总院最核心的实验室。经过初步检测,徐彭岳基本确定这是一种高品位的煤炭与某种特殊金属矿物共生形成的天然合金矿石,其硬度、韧性和耐高温性都远超当前已知的任何青铜或早期铁器材料。更重要的是,那闪烁的“星辉”并非装饰,而是矿石内部蕴含着一种奇特的能量波动,虽然极其微弱,却让徐彭岳隐约联想到了未来能源的某种可能。
“师兄,这次你可能真的立大功了!”徐彭岳难得地对徐福露出了赞许之色,“这矿石的发现地,立刻封锁,派专人看守!我要组织人手进行详细勘探!”
徐福顿时眉飞色舞,捋着并不存在的长须,做出一副高人模样:“贫道早已感应此地灵气充盈,必有异宝!此乃天佑大秦,假我之手显化于世!师弟,你看是否要在此地设坛祭天,以谢神恩?”
“祭天的事稍后再说,”徐彭岳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矿石的成分、储量和可利用性。师兄,你这次别自己瞎炼了,配合总院的工匠,先把矿石样本分析清楚。”
就在徐彭岳准备大干一场,将这“星辉石”作为材料学突破的关键时,朝堂之上的暗流,终于涌到了明面。
次日大朝会,议政完毕,就在徐彭岳以为可以退朝时,一位须发皆白、身着传统儒服的老宗室,公子贞(虚构人物,代表保守宗室势力),手持玉笏,颤巍巍地出列。
“陛下,老臣有本奏!”公子贞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臣闻天工侯于骊山北麓,擅动地脉,挖掘异石,引动山间异象,黑烟缭绕,更有诡光闪烁!此等行径,惊扰山川神灵,破坏地气,恐伤我大秦国运之根基!《礼记》有云,‘山川神只,有不举者为不敬’。天工侯所为,实乃不敬天地,不恤阴阳,望陛下明察,即刻停止此等妄举,并依律惩处,以安天下之心!”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不少信奉传统天地观念的官员,尤其是那些对格物院一直抱有疑虑的旧贵族,纷纷附和。
“公子贞所言极是!地脉岂可轻动?”
“那徐彭岳所行之事,多涉诡奇,非是正道!”
“长此以往,恐遭天谴啊!”
矛头直指徐彭岳和他主导的“格物”事业,甚至上升到了动摇国本的高度。徐彭岳心中凛然,知道这是新旧观念冲突的必然爆发,只是没想到会借着“星辉石”开采这件事发难。他正准备出列辩解,却感觉袖口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是站在他侧前方的嬴雪华。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果然,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始皇,面色沉静,并未立刻表态,只是将目光投向徐彭岳:“徐卿,公子贞所言,你有何话说?”
徐彭岳定了定神,出列躬身:“回陛下,臣于骊山北麓所发现之矿石,名为‘星辉石’,乃是一种前所未见之优质矿藏。其性坚逾精铁,耐得烈火,于军械制造、国计民生,皆有大利。开采之时,虽有烟尘,乃矿石本身特性所致,所谓‘异光’,亦是矿石反光,绝非什么诡奇之事。臣所为,乃是为强盛大秦,绝无亵渎天地之意。”
“强词夺理!”公子贞厉声道,“利之所在,便可罔顾天地纲常乎?若依你之言,日后是否要掘断龙脉,劈开山神头颅?”
眼看争论要陷入僵局,嬴雪华轻盈地迈出一步,向始皇及众臣施了一礼,声音清越平和:“父皇,诸位大人。雪华于格物之事,所知甚浅,然于典籍古训,略知一二。《尚书·禹贡》有载,九州各地,皆贡其特产,金、锡、铅、丹砂,皆取自山川。大禹治水,疏通九河,亦是改天换地之大功业,未见其有伤国运,反成万世楷模。”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公子贞等人,继续道:“公子贞忧心国运,其情可悯。然,雪华以为,国运之根基,在于民富国强,兵锋锐利。昔日孝公变法,商君徙木立信,亦曾遭旧贵非议,言其破坏祖制。然则,若无变法图强,焉有今日之大秦?天工侯开采新矿,研制新器,其心在于增强国力,其行合乎陛下富国强兵之策。至于地脉山川之说……”
她微微一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雪华曾闻,上古圣王,皆能‘象天法地’,善用万物。若此‘星辉石’果有大用,岂非正是天地赐予大秦,助陛下成就万世基业之祥瑞?关键在于,开采利用之时,是否遵循法度,心存敬畏,而非因噎废食,拒祥瑞于门外。”
这一番话,引经据典,将徐彭岳的行为类比大禹治水、商鞅变法,将其拔高到“顺应天意”、“获取祥瑞”的高度,同时又强调了“遵循法度”的重要性,既驳斥了“破坏地脉”的指控,又给了保守派一个台阶下。
公子贞等人一时语塞,他们可以质疑徐彭岳,却难以反驳嬴雪华引用的圣王典故和富国强兵的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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