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基地,从未像过去五天这般,如同一个被架在星核熔炉上炙烤的囚笼。时间不再是流逝,而是被掰碎、研磨,填入每一个疯狂运转的机械、每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每一声嘶哑的咆哮之中。
徐彭岳几乎长在了中央实验室。困极了,就用刺骨的冰水符拍在脸上,或者干脆让荆羽用微弱的电流刺激穴位;饿急了,就抓起旁边不知谁放在那里的、已经冷硬的肉馍胡乱塞几口。他的全部精神,都维系在那套桀骜不驯的“星辉壁垒”系统上。
算法的重构比想象中更难。要让能量核心的输出匹配护盾那狂暴的“呼吸节奏”,需要对现有调控符阵进行伤筋动骨的改造。好几次,模拟测试中,护盾因能量供应迟滞了微不足道的一瞬而骤然崩溃,虚拟的“帝江”号在强光中化为齑粉,引得实验室一片死寂。
“不够快!再快!”徐彭岳的吼声成了实验室的背景音,“我们的敌人不会给我们千分之三秒的反应时间!把你们脑子里那些按部就班的念头都给我扔了!想前人所不敢想!”
压力之下,总有奇才迸发火花。一名原本负责维护算筹的年轻工匠,在连续鏖战三昼夜后,受徐福那些关于“心血来潮”、“瞬发即至”的疯话启发,大胆提出了一种“预判式能量涌流”模型,不再被动响应护盾需求,而是根据能量波动趋势,提前进行微秒级的能量灌注。这个近乎赌博的设想,竟然奇迹般地大幅提升了系统的稳定性。
另一边,真正的“帝江”号,静静地停泊在“龙渊”最大的船坞中。这艘凝聚了帝国当前最高工艺的巨舰,线条流畅而威严,漆黑的装甲上已经开始篆刻那些重新设计过的、更加粗犷有力的护盾符阵导能槽。工匠们悬吊在舰体上,如同忙碌的工蚁,小心翼翼地嵌入导能性极佳的浮金丝线和作为能量节点的炎晶薄片。每一次焊接,每一次符阵贯通测试,都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徐福也被拉了壮丁。他的炼丹术对能量极度敏感的特性被徐彭岳废物利用,派去检测各个能量节点的协调性。这活儿让他叫苦不迭。
“徐老大!这玩意比炼丹还耗神!贫道感觉自己的‘仙魂’都要被吸干了!”徐福瘫坐在一堆能量导管旁,脸色煞白地抱怨,“这‘星辉壁垒’一旦启动,简直像个活物在呼吸,不,在咆哮!贫道那点微末道行,差点被它震散咯!”
徐彭岳没空理他的抱怨,只是丢过去一罐特制的高能营养液:“少废话!感觉哪里不协调立刻报告!要是‘帝江’因为某个节点出问题炸了,我就真把你塞进炉子里炼丹!”
咸阳宫,章台殿。
嬴政端坐于龙椅之上,听着下方御史大夫的禀报,面色平静无波。
“……陛下,‘帝江’计划耗费日巨,仅浮金一项,已占去国库岁入半成,更有无数珍稀炎晶……然北疆战报,敌寇活动日益频繁,顿弱将军虽勉力支撑,却始终未见‘帝江’建功。长此以往,恐军心浮动,民有怨言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匍匐在地,声音沉痛。
另几位大臣也纷纷附和,言语间虽未直指徐彭岳,但质疑“龙渊”效率、暗示应加强监管甚至削减投入的意思昭然若揭。
嬴雪华静立在一旁,指尖微微掐入掌心。她知道,这是朝中保守势力借前线压力发起的又一次攻势。
龙椅之上,嬴政的目光掠过众臣,最终淡淡开口:“五日之期未至,诸卿何必急于定论?”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徐卿所需,乃帝国存续之基。纵有万难,朕,与他同担。”
一句话,压下了所有非议。嬴雪华暗暗松了口气,但心中的弦却绷得更紧。父皇的信任并非无限,五日,这是徐彭岳自己划下的底线,也是帝国忍耐的极限。
第五日,辰时。
“龙渊”基地,中央船坞。
庞大的“帝江”号完成了最后的符阵检查,所有外部工程支架均已撤离。漆黑的舰体在特意调暗的照明下,宛如一头蛰伏在深渊中的巨兽,流畅的线条下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舰体表面,那些新刻录的暗金色导能槽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流动着光华。
徐彭岳站在主控舱内,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沾满油污和焦痕的工作服。他的身边,是面色凝重却眼神坚定的舰长蒙恬(由顿弱举荐,始皇帝钦点),以及从格物总院和“龙渊”精选出来的核心操作团队。荆羽、徐福等人则留在下方控制中心,通过巨大的光幕紧张地注视着一切。
“能量核心启动!”蒙恬的声音沉稳,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嗡——
低沉的轰鸣声自舰体深处传来,仿佛巨兽苏醒的心跳。主控台前,代表能量的读数开始稳步上升。
“星辉壁垒系统……预热!”徐彭岳深吸一口气,亲自下达命令。
操作员熟练地激活了一系列复杂的符印程序。刹那间,舰体表面的暗金色导能槽骤然亮起!不再是模拟测试中的景象,真实的、磅礴的星辉能量被从核心抽取,沿着那些粗犷的路径奔涌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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