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妈祖：瀚海一统 第17章 信仰的力量

咸腥的海风裹着绝望的气息，在码头上空盘旋。林默跪倒在湿漉漉的木板上时，膝盖重重磕在一块凸起的船钉上，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四肢像灌了铅，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着抗议，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像是吞了一把滚烫的沙砾。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黑压压的乌贼群还在疯狂地冲击着驱鱼阵，那些足有半人高的海怪挥舞着十条粗壮的腕足，吸盘上的倒刺刮擦着透明的结界，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淡蓝色的光膜已经薄得像一层蝉翼，在乌贼们的撞击下剧烈震颤，随时都可能碎裂。

渔民们的呐喊声就在耳边，嘶哑、急促，带着濒临崩溃的恐惧。有人举着渔叉徒劳地挥舞，有人试图将渔船往深海划，却被乌贼喷出的墨汁染黑了海面，连方向都辨不清。王大叔的儿子被一条腕足扫中，惨叫着摔进水里，溅起的浪花瞬间被墨色吞噬，只剩下他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撑不住了……”林默咬着牙，想再往掌心的玉佩里注入些力气，可体内的能量早已枯竭，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枚合二为一的玉佩此刻黯淡无光，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突然被一片晃动的烛火吸引。是张婆婆，那个平日里总坐在礁石上织网的老人，不知何时点燃了随身携带的妈祖像前的蜡烛。火苗在狂风里挣扎着跳动，映得她满脸皱纹都在发光。

“妈祖娘娘保佑啊……”张婆婆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保佑孩子们平安，保佑咱们渔村渡过难关……”

她的声音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不知是谁先跟着喊了一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

“求妈祖显灵！”

“保佑林默姑娘撑住啊！”

“只要能活下来，我们年年供奉！”

呐喊声起初还带着哭腔，渐渐变得整齐而响亮，像一股洪流，冲破了恐惧的堤坝。有人对着海面跪下，有人朝着林默的方向叩拜，那些曾经对她半信半疑的目光，此刻都凝聚着同一种东西——那是绝境里唯一能抓住的稻草，是明知渺茫却仍不肯放弃的虔诚。

林默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可这些声音却像带着某种力量，穿透了混沌，直直撞进她的脑海。就在这时，脑中的系统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像是生锈的齿轮被强行转动，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能量源：高强度信仰之力……正在解析……】

【解析完成。是否将信仰之力转化为能量补充？】

冰冷的机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波动。林默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意识里呐喊出一个字：“是！”

话音刚落，掌心的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那光芒不像之前的淡蓝，而是带着灼人温度的金色，像正午的太阳坠入掌心，瞬间沿着手臂蔓延至全身。她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涌了上来，像是干涸的河床突然被洪流灌满，四肢百骸都充斥着温暖的能量，连喉咙的灼痛感都消退了大半。

更惊人的是驱鱼阵的变化。原本只有码头大小的淡蓝光膜，在金光亮起的瞬间猛地向外扩张，像是被吹胀的气囊，“嗡”的一声撑开了十倍有余。透明的结界边缘泛着金色的涟漪，所过之处，那些疯狂冲击的乌贼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中，瞬间停滞在原地。

“噗通——噗通——”

一连串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林默抬头望去，只见那些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乌贼，此刻竟集体翻了白，腕足僵硬地蜷缩着，像被煮熟的面条一样浮在海面上，墨色的海水被染成一片浑浊的灰白。

风突然停了。

海面上只剩下漂浮的乌贼和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渔民们举着渔叉的手停在半空，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刚才还能掀翻渔船的乌贼群，竟然就这么……被震晕了？

“是……是妈祖显灵了！”

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一声颤抖的呼喊划破了寂静。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跪倒在地，朝着海面叩拜，朝着林默的方向叩拜。有人泣不成声，有人反复念着“妈祖保佑”，那些眼神里的恐惧被狂喜取代，虔诚得近乎狂热。

林默慢慢站起身，掌心的金光已经褪去，玉佩重新恢复了温润的质感。她望着那些跪倒在地的渔民，看着他们脸上混杂着泪水和泥沙的虔诚，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海神”是个遥远而虚无的词。是系统面板上的任务，是海婆婆口中的传说，是需要解锁的技能和能量。可此刻看着这些人，看着他们因为一场胜利而迸发出的信仰，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所谓海神，或许从来都不是天生就拥有翻江倒海的神力。不是血脉传承的荣耀，也不是偶然获得的异能。而是当这些渔民在海上遇险时，有人能为他们撑起一片安全的天；是当他们面对未知的恐惧时，有人能成为他们可以依靠的光。这份力量的源头，从来都不是她自己，而是这些人眼中的期盼，是他们愿意交付的信任，是这份“被需要”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肩头，却也能转化为最强大的能量。

她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玉佩，那上面的“默”字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种温暖的触感。原来二十年前的那个“林默”，守护的或许从来都不是这座冰冷的岛，而是岛上这些鲜活的人。

夜幕降临的时候，渔村终于恢复了平静。被震晕的乌贼群随着退潮漂向了深海，渔民们忙着打捞落水的同伴，修补被撞坏的渔船。林默坐在海婆婆的茅草屋里，听着窗外传来的欢笑声，还有人在码头点起了篝火，大概是在庆祝这场胜利。

就在这时，脑中的系统再次响起提示音，这次的声音平稳了许多：

【检测到宿主成功运用信仰之力，完成“守护”核心任务。】

【驱鱼阵已升级为“护民阵”。】

【新技能“护民阵”：可自动识别三阶以下水族威胁，形成范围性防护结界，结界强度与信仰之力挂钩。】

林默微微一怔。升级了？还和信仰之力挂钩？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篝火的光芒在夜色里跳动，隐约能听到渔民们在唱歌，歌词里混着“林默姑娘”和“妈祖”的字眼。

这时，海婆婆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老人的眼睛里带着异样的光彩，刚进门就拉着林默往外走：“孩子，你快来看。”

林默跟着她走到码头，只见白天被乌贼撞得七零八落的渔船，此刻竟完好无损地泊在水里。那些断裂的桅杆重新立了起来，破损的船帆补得整整齐齐，连木板上的裂痕都消失了，像是从未受过损伤。几个渔民围着船啧啧称奇，伸手摸着船身，满脸的不可思议。

海婆婆站在岸边，望着那些渔船，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她伸出手，像是想触摸什么遥远的回忆，嘴唇轻轻动着，喃喃道：“和当年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

林默知道，她说的是二十年前的那场风暴。那个白衣女子不仅用“水幕”护住了海岸，大概也修复了被摧毁的渔船。

晚风吹过，带着海水的清冽。林默望着远处黑暗的海面，又看了看身边虔诚的渔民和感慨万千的海婆婆，心里突然一片清明。她的路还很长，“初代海神”的秘密，“海神印”的真相，还有系统任务背后的意义……但她不再迷茫了。

因为她终于懂得，所谓守护，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战斗。那些渔民的信仰，那些被需要的重量，就是她最坚实的铠甲，也是她前行的方向。

篝火在夜色里越烧越旺，映着每个人脸上的希望。林默握紧了掌心的玉佩，感觉那温润的玉质里，仿佛也蕴藏着跳动的火焰，和码头的火光遥相呼应，在这片海的夜色里，点亮了一盏不灭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