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妈祖：瀚海一统 第14章 驱鱼阵的破绽

乌贼的触手像无数条湿漉漉的鞭子，带着腥咸的海水抽过来时，林默的后背几乎要贴上冰冷的洞壁。钟乳石上的粘液蹭在衣料上，黏腻得让人心头发紧，而前方，夜叉们青黑色的手掌已经张开，尖利的指甲在篝火映照下泛着寒光，前后夹击的困境像张收紧的网，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避水珠的光芒越来越弱，贴在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像是在提醒她灵力已近枯竭。刚才凝聚的水墙被乌贼的触手撞得摇摇欲坠，墨绿色的汁液混着海水顺着墙缝渗进来，溅在她的裤脚，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放弃吧，小丫头。”夜叉王的声音像磨钝的锯子，在洞穴里来回刮擦，“成为黑潮大人的祭品，总比被乌贼啃得只剩骨头体面。”它额上的肉瘤随着说话微微颤动，缠在腕间的玉佩反射着诡异的光——那是阿勇的平安扣，此刻却成了催命符般的存在。

林默的视线扫过乌贼群蠕动的触手，扫过夜叉们淌着涎水的獠牙，突然，脑海里像有惊雷炸开——系统商城里那幅灰扑扑的“驱鱼阵图谱”！解锁技能时系统提过一句，此阵以精血为引，可驱百种水族，只是当时她只当是基础技能，从未深究。

没有时间犹豫了。她猛地抬手咬破指尖，殷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借着避水珠最后的微光，她将血滴在脚边的水面上，同时凝神回想图谱上的纹路——第一道水纹如弯月，引动潮汐之力；第二道似游鱼，勾连水族灵智；第三道像旋涡，凝聚阵眼气场。

指尖在水面上疾划，鲜血随着动作晕开，在地上勾勒出三道交错的水纹。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林默突然低喝一声，将残余的灵力全部注入阵中。只见地面的水纹猛地亮起红光，像有生命般开始旋转，一股无形的波动从阵眼散开，所过之处，海水竟微微沸腾起来。

“呜——”乌贼群突然发出惊恐的嘶鸣，原本前冲的势头骤然顿住，十条触手胡乱挥舞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鞭。紧接着，整群乌贼竟真的如潮水般向后退去，触手拉拽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转眼就退到了洞穴深处。

林默心中一喜，刚想松口气，却见退到半路的乌贼群突然停了下来。它们明明满眼恐惧，身体却像被钉住般动弹不得，在离阵法边缘约莫三米的地方焦躁地打转，仿佛前方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将它们牢牢挡在外面。

“怎么回事？”林默的心头沉了下去。阵法确实起效了，却没能彻底驱散它们，这半吊子的效果，根本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洞穴外突然传来一阵“笃笃”的声响，像是有人用拐杖敲击地面，声音由远及近，竟穿透了海浪声和乌贼的嘶鸣，清晰地传到洞里。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股久经风浪的沙哑：“这阵法，缺了‘引魂香’。”

林默猛地回头，只见洞口的海藻被人用拐杖拨开，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是海婆婆！渔村最孤僻的老人，平时总坐在海边的老屋里，很少与人说话，听说她年轻时也是渔民家的媳妇，后来丈夫和儿子都死于海难，就一个人守着老屋过了大半辈子。

此刻的海婆婆却不像平时那般沉默。她拄着一根暗红色的珊瑚拐杖，拐杖顶端嵌着个小巧的青铜香炉，炉里正燃着一缕青烟，那烟不往上飘，反倒贴着地面游走，带着股奇异的草木清香，瞬间压过了洞穴里的腥臭。

“海婆婆？”林默又惊又疑。

海婆婆没看她，只是将拐杖往地上一顿。“砰”的一声，香炉里的青烟突然暴涨，像条游龙般窜向乌贼群。那些原本被阵法困住的乌贼，一碰到青烟就像被烈火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墨绿色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散！”海婆婆低喝一声，乌贼群顿时彻底溃散，争先恐后地往洞口涌去，转眼就消失在深海里。

“老太婆我守岛五十年，早就知道这些杂碎在作祟。”海婆婆缓缓转过身，她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瞪向夜叉王，“当年我儿子出海，也是被你们这些夜叉拖进海里的。他出发前还说，要给我带颗最大的珍珠做耳环呢……”

最后几个字带着颤音，却像淬了冰，冻得夜叉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你……你是当年那个女人？”它黄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你没死？”

“托你们的福，活得好好的。”海婆婆冷笑一声，拐杖在地上又顿了顿，“当年你们毁了我的家，今天，也该还回来了。”

夜叉王见状不妙，知道这老太婆不好惹，突然怪叫一声，整个身体竟化作一团黑雾，朝着洞口飘去。“想跑？”海婆婆早有准备，猛地从怀里甩出一张渔网。那渔网看着不起眼，网线上却缠着晒干的艾草，绿中带黄，在火光下泛着药草的光泽。

渔网在空中展开，像一张天罗地网，精准地罩住了那团黑雾。艾草一碰到黑雾，顿时冒出白烟，黑雾发出凄厉的惨叫，竟像冰雪遇火般开始消融，里面隐约传出夜叉王惊恐的嘶吼：“不！这是艾草！你怎么会有……”

“我儿子的坟前，年年都种着艾草。”海婆婆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我早就想好了，哪天抓住你们这些阴邪东西，就用艾草烧得你们魂飞魄散！”

她走上前，用拐杖按住渔网的边缘，香炉里的青烟顺着网眼钻进去，黑雾的挣扎越来越弱，渐渐缩成一团，最后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在网中央留下一滩墨绿色的粘液。

周围的小夜叉们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往洞穴深处钻。海婆婆却没再动手，只是冷冷地看着它们：“滚！告诉你们的‘黑潮大人’，湄洲岛不是它能撒野的地方。再敢来，我老婆子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让它有来无回！”

小夜叉们连滚带爬地逃走了，洞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篝火噼啪作响的声音。

林默看着海婆婆佝偻的背影，突然明白过来。村里的老人都说海婆婆懂些“海术”，以前她还不信，现在才知道，老人守着的不只是一座老屋，更是整个渔村的安宁。她低头看向地上的驱鱼阵，三道水纹的红光已经黯淡，果然如老人所说，缺了引魂香的辅助，这阵法始终有破绽。

“丫头，”海婆婆转过身，脸上的冰霜散去些许，“你的阵法底子不错，就是太急了。”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布包，递给林默，“这里面是引魂香的配方，用海芙蓉和龙涎草晒干了磨成粉，下次再布阵，点上一炷，百八十只乌贼都近不了身。”

林默接过布包，指尖触到粗糙的布料，心里一阵滚烫。她望着海婆婆拐杖顶端的香炉，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提示——驱鱼阵入门。原来这阵法的真正威力，从来都不止于术法本身，更在于世代守岛人传下来的经验与勇气。

篝火渐渐熄灭，洞外的天色泛起鱼肚白。林默跟着海婆婆走出洞穴，清晨的海风带着清新的咸味扑面而来，吹散了满身的腥气。远处的海平面上，第一缕晨光正刺破云层，将湄洲岛的轮廓染成温暖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