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划着小渔船往回赶时,海风突然变了向。原本温顺的浪涛开始变得暴躁,拍在船板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搅动。她心里发紧,刚想加快速度,眼前的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刺眼的红光,冰冷的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警示意味:【警告!检测到低阶水族气息(夜叉族),威胁等级:高。请宿主立即撤离!】
夜叉族?
林默的手猛地顿住,船桨在水里晃出一圈乱纹。这个名字像根冰锥,猝不及防刺进她的记忆——小时候奶奶坐在藤椅上摇着蒲扇,讲过的那些关于海里精怪的故事,此刻突然清晰起来。
“海里的夜叉啊,可不是庙里画的护法神,”奶奶的声音带着老人才有的沙哑,混着夏夜的蝉鸣,“它们长着青面獠牙,手脚像枯树枝,最喜食人心肝。常躲在暗礁底下,指挥着海兽兴风作浪,多少渔船出海就没回来,都是被它们拖去当了点心……”
当时只当是吓唬小孩的戏言,此刻想来,后背竟沁出一层冷汗。那些食人乌贼,那些诡异的跪拜,还有失控的水箭……原来背后藏着的不是普通海兽,是这传说中的夜叉!
她猛地调转船头,不是往回,而是朝着那片黑色礁石的方向划去。系统还在疯狂弹窗【警告!宿主当前实力不足,遭遇夜叉族存活率低于10%!】,但林默眼里只有那道幽绿的光,和阿勇衣角的碎布、老王捶打船板的声响。
回到渔村时,天刚蒙蒙亮。林默直奔陈叔家,老人刚给伤口换了药,见她一身水汽闯进来,惊得手里的药碗差点摔了。“你去哪了?”
“陈叔,您知道‘避水珠’吗?”林默抓住他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我听说村里有户人家传下来个避水珠,能在水里睁眼,还能挡邪祟。”
陈叔的脸色变了变,半晌才叹了口气:“那是老李家的东西,传了三代,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只是……”他顿了顿,“那珠子十年前就被他儿子当掉了,换了钱给媳妇治病。”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
“不过……”陈叔话锋一转,“去年老李临终前,说他偷偷把珠子藏在了渔港的老榕树下,埋在第三块青石板底下。他说那是海神赐的,不能外流,等哪天海里不太平了,或许能派上用场。”
林默没等他说完,已经冲了出去。
渔港的老榕树有上百年了,枝繁叶茂,树根像龙爪似的扒着地面。林默跪在树下,手指抠着青石板的缝隙,一块一块找过去。指甲磨破了,渗出血珠,混着泥土粘在石板上,她却浑然不觉。直到摸到第三块青石板,发现底下是空的,才猛地用劲掀开——石板下藏着个锈迹斑斑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颗鸽子蛋大的珠子,通体浑圆,泛着温润的白光。
这就是避水珠。
当天下午,林默换上渔民的粗布衣裳,将避水珠用红绳系在脖子上,贴身藏好。她没告诉任何人,独自划着那艘小渔船,再次驶向黑色礁石所在的深海。
靠近礁石时,她深吸一口气,捏着避水珠跳进海里。神奇的是,海水像被无形的墙隔开,她的口鼻没被呛到,眼睛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避水珠在胸前微微发烫,散出淡淡的白光,将周围的海水染成一片朦胧的白。
黑色礁石的底部有个洞口,约莫两人高,洞口覆盖着厚厚的海藻,像道天然的帘子。林默拨开海藻钻进去,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鱼虾混着血腥,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洞里比想象中宽敞,顶部垂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有些石尖上还挂着粘液,在避水珠的光线下泛着油光。深处燃着堆篝火,火光跳跃着,映得洞壁上的影子扭曲不定。
林默悄悄躲在一块钟乳石后,心脏狂跳。只见篝火旁围着数十只“东西”——它们的身子像人,却只有三尺来高,皮肤是青黑色的,布满褶皱,脸上长着尖利的獠牙,眼睛是浑浊的黄色,正死死盯着地上的一张海图。它们的手指又细又长,指甲泛着乌光,正用指甲在海图上划来划去,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是夜叉!
林默的手攥得发白,避水珠的温度越来越高。她看见海图上用红色的颜料标着密密麻麻的记号,仔细一看,竟是湄洲岛所有渔船的航线,连那些渔民们私藏的近道都标得清清楚楚。
“明天月圆,潮水最大的时候动手,”一个声音沙哑的夜叉开口了,它站在最前面,比其他夜叉高出半个头,额头上长着个肉瘤,应该是领头的,“把这些航线全堵死,人类的船只要是出海的,一只都别放回来。”
“头领英明!”其他夜叉齐声附和,声音像破锣似的,“人类的血肉最嫩,尤其是那些年轻的渔民,最适合祭‘黑潮大人’!”
林默的血一下子冲到头顶。黑潮大人?是它们的主子吗?还有阿勇……她的目光扫过领头夜叉的手腕,那里缠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块玉佩——是块常见的平安扣,玉质普通,边缘却有个缺口,那缺口的形状,和她前几天在老王家里看到的、阿勇从小戴到大的那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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