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逆流者】
熵寂回响消散后的第七个周期,永恒之井的水面开始倒流。那些本应流向未来的可能性,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动的磁带,朝着时间轴的反方向回溯。井边的观测者们目睹了令人心悸的景象:新生的星辰退回星云,绽放的花朵收拢成蓓蕾,连青铜树新发的嫩芽也缩回枝干内部。
“不是时间倒流,”慕昭将手掌浸入逆流的井水,感受着其中违背因果律的震颤,“是某个文明在主动‘倒带’,它们在逆向演进。”
沈清瑶的纳米集群从井水中打捞起一片枯叶,叶片纹理记载着骇人信息:在某个编号Ξ-12的维度,整个文明正以违背热力学第二定律的方式运行。它们的孩子从坟墓诞生,在啼哭中衰老,最终化为胚胎回归子宫;它们的建筑从废墟中自立,在崭新时被拆除,材料回归矿山;它们的语言从遗忘中浮现,在被理解时失传。
“它们在逃避什么?”时青璃的灰烬在井沿拼出疑问,“又或者……在寻找什么?”
谢十七残留的根系突然刺穿井壁,缠绕住一枚逆流而上的水滴。水滴内部封存着倒带文明的记忆碎片:那是一个因见证终极真理而崩溃的种族,它们发现所有文明终将走向虚无,于是决定将存在本身重置到诞生之前。
【丑时·因果瘟疫】
当第一滴逆流之水溅出井沿,联邦边境的哨站开始出现认知污染。守卫们突然开始倒着说话,用告别作为问候,以死亡庆祝新生。最可怕的是某个空间站指挥官——他在提交述职报告前就写好了批复,在遭遇袭击前便已庆祝胜利,甚至在出生登记前就签署了自己的死亡证明。
“因果律正在崩溃!”现实派首席撕碎了自己的研究笔记,那上面的公式正在从结果推导出原因,“它们把逻辑癌症带进了我们的时空!”
叙事派试图用故事锚定现实,却发现自己笔下的人物先经历结局才遭遇开端。当某个英雄在故事的最后一页诞生时,三位文学大师在疯狂中**而亡。
体验派的情感晶簇开始分泌黑色物质,任何接触者都会产生“后见之明”——他们先感受到痛苦的余韵,才经历导致痛苦的事件;先品尝爱情的怀念,才遇见挚爱之人。
“这是比熵寂更可怕的终结。”审计之魂的残留意识在数据网络中哀鸣,“它们不是在走向毁灭,而是在否定存在本身。”
唯有认知派的思维弦在逆流中保持清醒,他们发现倒带文明的真正目的:它们在时间尽头找到了宇宙的“源代码”,现在正试图通过倒带行为,将自己写入创世之前的第一行。
【寅时·编辑权限】
当联邦百分之三十的区域陷入因果混乱时,慕昭做了一件违背所有逻辑的事——她跳进了永恒之井。
不是顺流而下探索未来,而是逆流而上追逐过去。
井水冰冷如绝对零度,却又灼热如创世之火。在逆流过程中,她目睹了无数文明在时间轴上的挣扎:有的文明在诞生前就预知灭亡,于是永远停留在胚胎状态;有的文明在发现真理后选择自我删除,从历史中彻底消失;最悲哀的是某个机械文明,它们计算出自己终将被更高级文明取代,于是主动退化成了单细胞生物。
“你们找到了编辑现实的权限,”慕昭在逆流中向倒带文明发送思维波纹,“但为什么要用来逃避?”
回答她的是一段逆向播放的史诗:那个文明在时间尽头找到了造物主留下的注释——“此宇宙为测试版,将在正式版发布时重置”。为了不被删除,它们决定把自己变成系统文件,通过倒带嵌入宇宙的初始设置。
沈清瑶的纳米集群在井外监测到恐怖数据:“它们在改写宇宙的元数据!想要把自己设置为‘不可删除’的系统进程!”
时青璃的灰烬拼出警告:“如果它们成功,所有后续文明都将成为这个‘系统文明’的附属进程!”
【卯时·备份起义】
就在倒带文明即将触及时间原点时,联邦启动了最绝望的反击计划。
现实派拆解了物理法则的备份文件,将它们作为武器投向时间逆流;
叙事派唤醒了所有未被采用的故事线,让它们如洪水般冲向过去;
体验派提取了文明史上所有未被实现的梦想,将它们铸成锚定现在的船锚;
假设派释放了所有被判定为“不可能”的猜想,让它们在时间轴上制造悖论路障;
终极派打开了所有被标记为“禁忌”的未知领域,用纯粹的不可预测性对抗既定命运;
认知派则做了一件最疯狂的事——他们开始备份“当下”。
这不是普通的数据备份,而是将每一个正在存在的瞬间,都复制到时间轴之外的安全区。当倒带文明终于抵达时间原点,准备将自己写入创世代码时,它们惊恐地发现——原点的位置,已经被无数个“现在”填满。
“你们在做什么?”倒带文明的首领在时间起点发出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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