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悄然降临木叶,细碎的白色绒羽覆盖了火影岩,也为村子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然而,这冬日初景带来的并非纯净与宁静,反而更像一层冰冷的裹尸布,压抑着潜藏在村落肌理之下的暗流与裂痕。
千手扉间那份关于“高维污染”的假设报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木叶高层,尤其是在千手与宇智波两族的核心成员间,激起了滔天巨浪。恐慌并非源于对报告内容的全盘理解——事实上,能完全理解那超越忍术范畴理论的人寥寥无几——而是源于这未知本身所带来的、对现有力量体系的彻底否定,以及对未来无法掌控的深切恐惧。
宇智波一族的南贺神社,古老的木质结构在冬日里更显肃穆阴森。聚集在此的宇智波族老和上忍们,脸上普遍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荒谬!什么污染,什么高维存在!这不过是千手扉间为他们的无能所寻找的借口!”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刻板的族老用力顿着手中的拐杖,声音因激动而尖锐,“我们宇智波的力量源自这双眼睛,源自内心的情感与查克拉!现在却告诉我们,我们的写轮眼看到的可能是会让我们发疯的东西?我们的火遁、我们的幻术可能毫无用处?这让我们如何自处?”
“没错!”另一名壮年上忍接口道,眼中三勾玉隐隐浮现,带着被冒犯的怒意,“按照他的说法,岂不是只有千手柱间那所谓的仙术才有用?那我们宇智波算什么?累赘吗?下次行动,是不是要我们全部留在村子里,眼睁睁看着千手一族去当救世主?”
“斑大人!”先前那位族老转向一直沉默坐在上首的宇智波斑,语气带着恳求与急切,“我们不能被这种动摇族本的理论所蛊惑!我们必须坚持自己的力量!如果那些怪物真的如此诡异,那我们更应该集中力量,用宇智波的火焰将它们焚烧殆尽!而不是在这里听信什么无法验证的‘污染’之说!”
斑端坐在那里,如同磐石。他猩红的写轮眼缓缓扫过激愤的族人,没有立刻说话。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扉间假设的可能性,因为他亲眼通过万花筒看到了那片扭曲的能量源。但他也同样理解族人们的愤怒与恐惧。写轮眼是宇智波的骄傲,是力量的象征,如今却被暗示可能成为通向疯狂的钥匙,这种对根本的质疑,足以引发最激烈的反弹。
与此同时,在千手一族的议事厅内,气氛同样凝重,却带着另一种焦灼。
“扉间大人的分析必然有其道理。”一位千手长老抚着胡须,语气沉稳,眼中却带着忧虑,“如果敌人真如报告所言,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污染,那么盲目地派遣族人使用常规忍术对抗,无异于送死。我们必须更加谨慎,依赖柱间大人的力量和扉间大人的智慧,寻找更有效的方法。”
“可是,宇智波那边显然不这么想。”另一名较为年轻的千手骨干皱眉道,“他们崇尚力量,信奉写轮眼的至高无上。如今我们的理论等于否定了他们的战斗方式,他们岂会甘心?我担心……长期的隔阂本就没有完全消除,这次会不会成为新的裂痕?甚至……内乱的导火索?”
“柱间大人绝不会允许内乱发生!”先前的老者断然道,但语气中也不无疑虑,“只是,若宇智波执意要按他们的方式行动,我们该如何应对?是阻止他们,可能引发冲突;还是放任他们,看着他们可能因此遭受更大的损失,甚至……加剧那种‘污染’?”
担忧的目光纷纷投向坐在主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千手柱间。
柱间宽厚的肩膀似乎承载着无形的重压,他低着头,浓密的黑发遮住了部分表情,只有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透露出他内心的波澜。一边是弟弟基于理性与观察得出的、虽然骇人却极可能是真相的推断;另一边是挚友的族群因骄傲与恐惧而产生的强烈抵触。维系木叶的纽带,正在这未知的恐怖面前,发出令人不安的嘎吱声。
接下来的几次两族联合会议,气氛都降到了冰点。
当扉间冷静地阐述能量污染特性与常规忍术的局限性时,宇智波方面的代表会以毫不掩饰的怀疑目光相对,甚至有人直接打断,质疑数据的真实性和结论的武断。
当宇智波将领提出组织精锐力量,以写轮眼为核心发动一次强攻,彻底净化遗迹时,千手方面的成员则会立刻反对,认为这是不计后果的冒险,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信任的基石在相互的质疑与恐惧中悄然松动。会议上,不再是为了共同目标而商讨策略,更像是一场为各自立场和力量体系正名的辩论。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每一次眼神交汇都可能擦出火星。
“你们千手是怕我们宇智波立下头功,动摇你们在村子的地位吗?”一次激烈的争执中,一位宇智波上忍口不择言地吼道。
“荒谬!我们是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一位千手长老气得脸色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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