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乱炖 （二十一）夏祭日

夏祭的火炬点燃了木叶的夜空，将新生的村子笼罩在一片温暖而喧嚣的光晕之中。街道两旁支起了琳琅满目的摊位，食物的香气与孩子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淹没了往日里训练场的呼喝与公文往来的沉闷。就连空气中弥漫的查克拉，似乎也带上了几分轻松雀跃的波动。

这是柱间力主举办的第一次全村性庆典，旨在冲淡前些时日的阴霾，拉近各族之间的距离。他本人更是如同一个巨大的发光体，穿着略显不合身的简易浴衣，穿梭在人群里，大声笑着，尝试着每一个摊位的游戏，将获得的粗糙奖品塞给遇见的每一个孩子，无论对方来自哪个家族。

他的目光，始终有意无意地寻找着那个孤高的身影。

宇智波斑最终出现在了庆典的边缘，依旧是一身深色族服，与周围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他站在一棵远离人群喧嚣的大树下，阴影将他大半个身子笼罩，写轮眼淡漠地扫视着眼前这片他既参与创造又感到疏离的热闹景象。

柱间毫不犹豫地大步走了过去，手里还拿着两串刚烤好的、滋滋冒油的串串。“斑！”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将其中一串直接塞到斑的手里，“尝尝这个，味道相当不错！”

斑下意识地想皱眉推开，但目光触及柱间那毫无阴霾、写满了纯粹喜悦的笑容时，动作微微一顿。那笑容太过明亮，几乎有些刺眼，却又奇异地难以让人生出恶感。他沉默地接过了那串串串，并没有吃，只是拿在手里。

柱间也不在意，就站在他身边，一边大口吃着自己那串，一边指着远处试图用手里剑扎气球却屡屡失败的秋道一族少年哈哈大笑。“你看那小子，胖乎乎的还挺灵活，就是准头差了点！”

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想嘲讽一句，最终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气氛依旧有些僵硬，却不再是以往那种剑拔弩张的紧绷。柱间絮絮叨叨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斑大多沉默，偶尔简短回应一两句。一种古怪却相对和平的共存，暂时取代了猜忌与对峙。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片喧嚣中，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扉间静立在一处卖风铃的摊位旁，目光扫过那些叮咚作响的工艺品，却更像是在评估其结构强度和声波频率是否具有战术价值。他依旧穿着那身干练的忍者服，与周围的休闲氛围格格不入。

泉奈则站在一个捞金鱼的池子旁，看着水中摇曳的红影，写轮眼无意识地跟着转动，心思却显然不在游戏上。他穿着深蓝色的浴衣，衬得脸色愈发白皙，右肩的旧伤似乎让他的站姿显得有些过于挺直。

祭典的人流偶尔会将他们推得近一些。一次，一个追逐打闹的孩子险些撞到泉奈，扉间几乎在同一时刻，极其自然地侧身半步，用手中刚买的一包干果格挡了一下，避免了碰撞。

泉奈微微一怔，侧头看向他。

扉间并未看他，只是将干果包递还给摊主，语气平淡：“人多，注意安全。”

“……多事。”泉奈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声音却并不像往常那般冰冷带刺。他的目光掠过扉间依旧挺拔却难掩一丝倦色的侧脸，那句到了嘴边的关于秘密研究的试探，在祭典的喧闹和对方那算不上温和却也无害的举动下，竟一时没有说出口。

一阵夜风吹过，带来旁边摊位上烤鱿鱼的浓郁香气和苹果糖的甜腻味道。

短暂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却并非充满敌意。

“研究院最近的耗电量似乎增加了不少。”泉奈最终开口，语气听起来像是随意的闲聊，目光却锐利地捕捉着扉间的每一丝反应。

扉间拿起摊位上一个看似普通的陶瓷风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红色的眼眸在灯光下看不出情绪：“新进的几台大型计算符阵需要持续供能，用于模拟复合忍术效应。为了节省后期实战测试的成本。”

他的回答天衣无缝，理由充分且符合他一贯高效务实的风格。

泉奈轻轻“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他知道问不出更多。但他的写轮眼却注意到，扉间摩挲风铃边缘的指尖，有那么一瞬间极其轻微的停顿。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祭典的喧嚣如同潮水般将他们包围，却又奇异地在他们身边形成一小圈安静的真空。

“那边的烟花，似乎要开始了。”扉间忽然开口，目光投向远处河边空地的方向，打破了沉寂。

泉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就在这时，第一朵巨大的烟花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升空，在深蓝色的夜幕中轰然绽放，化作漫天流金般的碎雨，照亮了下方仰起的无数张笑脸，也短暂地照亮了他们两人同样没什么表情的脸。

绚烂的光芒在泉奈深色的瞳孔中明明灭灭。在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人群的欢呼声中，他极轻地说了一句，轻得几乎被淹没：“……比起爆符好看些。”

扉间似乎没有听见，又或者听见了却不知如何回应。他只是沉默地仰望着不断绽放又熄灭的烟花，冰冷的红眸中被映照出瞬息万变的璀璨色彩，又迅速归于沉寂。

烟花一束接一束，将夜空点缀得如同白昼。

在明灭不定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掩护下，某种坚硬的、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似乎悄然松动了一丝缝隙。没有言语的交流，没有眼神的碰撞，只是在这片不属于他们的喧嚣中，短暂地共享了片刻无需思考阴谋、算计、家族责任的真空。

当最后一朵烟花黯然消散，夜空重归寂静，只剩下硝烟的味道和意犹未尽的人群喧哗时，那短暂的、诡异的平和也随之消散。

扉间收回目光，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硬。“失陪了，还有几份报告需要处理。”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身影迅速融入尚未散去的人流。

泉奈站在原地，没有动。夜风带来一丝凉意，他拢了拢浴衣的领口，指尖触及微凉的布料。

祭典的灯火依旧通明，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但他和那个男人的世界，似乎总是如此。短暂的、意外的交汇之后，是更深的沉默和更远的距离。

只是这一次，那距离之中，似乎掺杂了一些难以言喻的、不同于以往的东西。

一一

pS：我终于开始写感情线了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