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镜迷宫中,混沌龙鳞的灼热异动如同擂鼓,重重敲在林小凡心头。那面边缘镌刻龙形浮雕的黑色古镜,仿佛一个无声的召唤,与龙鳞产生着跨越万古的共鸣。
“怎么了小凡?”杜雨晴敏锐察觉到他气息的波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那面与众不同的黑镜,青鸾剑意本能地流转,带着警惕。
公输夜刚从“坐拥金山却孤家寡人”的悲催幻象中挣脱,抹了把虚汗,咋舌道:“林老大,那黑咕隆咚的镜子有古怪?我咋觉得它在对我抛媚眼?呸呸呸,肯定是这鬼地方的影响!”
敖丙龙目凝重:“那镜上的龙纹…颇为古老,气息苍茫,不似凡物。但归墟之物,吉凶难料。”
林小凡目光闪烁,内心天人交战。星路指引的出口就在前方,拖延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但这龙鳞异动前所未有,黑镜中可能隐藏着关于祖龙、关于归墟,甚至关于自身混沌之道的关键!机遇往往与风险并存。
“诸位,”林小凡深吸一口气,决然道,“我想去一探那黑镜。此物可能与祖龙遗泽有关,于我至关重要。不愿涉险者,可先循星路边缘稍作休整,我速去速回!”
“说什么胡话!”杜雨晴斩钉截铁,青丝飞扬,“刀山火海,我陪你!”她眼神坚定,毫无犹豫。
百里追风朗声一笑:“林师弟,若非你,我等早已葬身蓬莱。岂有临阵退缩之理?同去便是!”
炎绫儿指尖跃动着一簇南明离火,哼道:“本姑娘倒要看看,什么镜子敢在本源真火面前装神弄鬼!”
敖丙、白术等人亦纷纷表态,愿共同进退。就连金蟾老祖,虽然嘴里嘟囔着“风险投资需谨慎”,但胖乎乎的身体却很诚实地缩到了敖丙身后,摆明了要跟紧大部队。
公输夜一拍大腿:“得!舍命陪君子!我这‘幽灵潜鳐’虽然快散架了,但当个探路石还是够格的!林老大,你说咋搞?”
感受到众人的信任与支持,林小凡胸中涌起一股暖流,不再犹豫:“好!那我们便去会会这黑镜!大家紧守心神,此地心魔之力最强!”
他操控混沌光罩,小心翼翼地偏离主星路,朝着那面黑色古镜靠近。
越是接近,混沌龙鳞越是灼热,那黑镜仿佛活了过来,镜面上的龙形浮雕似乎要腾飞而出。四周其他镜面中的扭曲倒影变得更加狂躁,发出无声的嘶吼,各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众人的心神。
“稳住!”林小凡低喝,识海中造化玉碟碎片清辉流淌,护住自身,同时分出一缕道韵笼罩同伴。杜雨晴剑心通明,青鸾剑意化作清鸣,涤荡邪祟。百里追风星辉剑罡如北斗悬空,定住四方。炎绫儿南明离火熊熊燃烧,灼烧心魔杂念。敖丙龙吟低沉,带着龙族威严。众人各展神通,勉强抵御住心魔侵蚀。
终于,他们来到了黑色古镜之前。这面镜子高达三丈,镜面并非映照出众人的身影,而是一片深邃的、缓缓旋转的混沌漩涡,漩涡中心,隐隐有一双巨大的、淡漠的龙瞳虚影睁开,俯瞰众生!
一股源自洪荒的威压扑面而来!除了林小凡因身负混沌龙鳞和玉碟碎片稍好外,其他人无不感到神魂战栗,如同面对至高存在!
“嗡——!”
混沌龙鳞自主从林小凡怀中飞出,悬浮于黑镜之前,散发出道道混沌之气,与镜中龙瞳遥相呼应。
镜面漩涡旋转加速,那双龙瞳似乎亮了一下,一个宏大而古老、断断续续的意念,直接响彻在众人识海:
“后世…龙裔…携…混沌…信物…至…”
“试炼…开启…破心魔…见真我…可得…祖龙…馈赠…”
“失败…神魂…永锢…镜中…”
意念消散,不等众人反应,那黑色古镜骤然爆发出吞天噬地的黑光,瞬间将林小凡以及靠得最近的杜雨晴、公输夜三人吞没!
“小凡!”
“林老大!杜姑娘!”
百里追风等人惊骇欲绝,想要冲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开,根本无法靠近黑镜分毫!
***
林小凡只觉眼前一黑,再次亮起时,已身处一个完全由镜子构成的奇异空间。上下左右,前后八方,无数个“林小凡”倒映其中。但这些倒影,并非他现在的模样。
有的倒影,是前世那个熬夜猝死的程序员,顶着黑眼圈,对着虚拟屏幕敲打代码,眼神麻木。
有的倒影,是刚穿越时,被退婚、被宗门扫地出门,满脸屈辱与不甘的落魄少年。
有的倒影,是手持利剑,脚下伏尸百万,眼神冷酷无情的魔头。
有的倒影,是身披神甲,高坐九天,受万仙朝拜,却面容模糊的天帝。
有的倒影,是沉沦温柔乡,左拥右抱,醉生梦死的纨绔…
贪、嗔、痴、恨、爱、恶、欲…七情六欲,前世今生,各种可能的“他”在镜中上演,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试图将他拉入沉沦。
“这就是…心魔试炼?”林小凡紧守混沌初心,造化玉碟清辉护住灵台,不受迷惑。他目光扫视,很快发现了不远处的杜雨晴和公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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