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绝对的虚无。
这就是林小凡跳入空间裂缝后的第一感觉。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上下左右,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仿佛变成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漂浮在一片永恒的、死寂的真空之中。
连混沌始炁的运转都变得极其缓慢,心灯的光芒也只能照亮周身寸许范围,仿佛随时会被这无尽的虚无同化、湮灭。
“这下玩脱了…随机传送卷轴扔进未加载的地图了属于是…”林小凡试图吐槽来驱散心中的恐惧,却发现连自己的声音都传播不出去,直接被虚无吞噬。
这种极致的孤独和空无,比任何酷刑都更能折磨人的心智。他只能紧紧守住心神,依靠心灯和造化玉碟碎片那一点微光,维持着自我意识不散。
不知漂浮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就在林小凡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要被冻结、同化之时——
一点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流光,如同流星般,从极远处的黑暗中一闪而过!
有东西!
在这绝对的虚无中,任何一点异样都如同黑夜中的灯塔!
林小凡精神猛地一振,求生本能爆发,拼命催动体内残存的力量,试图向着那流光消失的方向“游”去。
在虚无中移动极其困难,无处借力。他只能勉强调整方向,如同溺水者般,朝着那希望微光的方向艰难前行。
又“飘”了不知多久,那点流光再次出现,而且似乎更亮了一些!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似乎不是自然光,而是一种…人造物的能量残余光辉?
希望大增!他更加卖力地向前。
渐渐地,前方的景象开始清晰。
那并非出口,而是一片…巨大无比的残骸带!
无数奇形怪状、闪烁着金属或晶体光泽的碎片,静静地悬浮在虚无之中。有些碎片大如山岳,有些小如尘埃,它们似乎属于某种庞大无比的造物,如今却已彻底破碎,死寂无声。
这些残骸的风格与他见过的任何炼器术、机关术都截然不同,更加简洁、流畅,充满了某种冰冷的科技感,但表面又铭刻着许多从未见过的、蕴含道韵的符文,显得极其怪异和…超前。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的残骸?宇宙飞船?星际战舰?”林小凡看得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穿越的不是仙侠世界,而是科幻片场。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一片相对较大的、仿佛舰桥部位的残骸。这块残骸保存相对完好,甚至能看到一些破损的操作台和屏幕(虽然已经熄灭)。
材质非金非木,触手冰凉,蕴含着微弱的能量反应。
他尝试将一丝神识探入。
嗡!
残骸猛地亮起微弱的光芒,一段断断续续、充满杂音、却并非任何已知语言的意念信息,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好在信息强度很弱,并未造成伤害。
造化玉碟碎片自动运转,开始艰难地解析这段信息。
“…第…七探测舰队…遭遇…未知…高维…风暴…”
“…引擎…失效…结构…崩解…”
“…坐标…丢失…坠入…时空乱流…”
“…发现…低维…能量…富集…世界…”
“…尝试…接触…警告…未知…文明…极度…危险…”
“…遭受…攻击…反击…无效…”
“…最终…指令…销毁…核心…避免…技术…落…”
“…记录…存档…希望…后来者…”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那残骸的光芒也彻底熄灭,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
林小凡却愣在原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探测舰队?高维风暴?低维世界?未知文明?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猜测:这些残骸,来自一个科技水平极高、甚至能进行跨维度航行的未知文明!它们似乎是意外坠毁在这个世界的?而且…似乎还和这个世界的“土着文明”(很可能是上古神魔)发生过冲突,并被摧毁了?!
这信息量,比之前在血肉腔室看到的还要惊人!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撼,继续在残骸带中探索。这些来自“天外”的造物,虽然破碎,但或许藏着离开这里的线索。
很快,他又有了新的发现。
在一处扭曲的巨大金属板后面,他竟然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灵魂波动?
不是遗忘者那种怨念集合体,而是相对纯净的、残破的灵魂波动!
他警惕地靠了过去。
只见在那金属板的遮蔽下,悬浮着一团淡蓝色的、如同雾气般的微弱光球。光球中心,隐约可见一个穿着奇特银色服饰、身形模糊的人形虚影,它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仿佛在沉睡,又像是在等待最终的消亡。
似乎是感应到林小凡的靠近,那光球微微颤动了一下,虚影抬起头,露出一张模糊却带着明显非人特征(尖耳朵、没有鼻孔)的面孔,眼中充满了茫然、悲伤和一丝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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