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诡事异闻录，我是出马仙儿 第58章 恶战

老头儿没吱声，望向我妈一眼，让我妈紧忙出门去买新香炉碗、一尺红布和白酒。我妈刚才被吓得不轻，可是为了自己儿子，她还是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喝了，定了定神，趁着天还没黑，就出门去采买。我把我妈送出门，转头老头儿也没影了，刚才那一出就跟做梦似的。只有地上那片碎香炉碴子还在那儿摊着，没人收拾，但是每一片碎渣都在提醒我这不是梦。

天一抹黑，我妈估计是心里发毛，顺道就把我那胆子大，但是之前在太姥爷家被鬼吓得，大着胆子跳窗户逃跑的大姨夫大山给找来了！

大姨夫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被之前的事影响。他一进屋就掐着腰嚷着：“整点吃的！我喝两盅等着！”

我妈去厨房忙活了，我大姨夫真的就一个人喝上了，我眼巴巴在旁边望着，他瞅瞅我：你还没到喝酒的岁数，等过十八岁的。

唉，怎么啥都得等十八岁。

时间一点点磨蹭到夜里，马上半夜了，外头忽然有动静了：咔嗒咔嗒，像是指甲在挠窗户，接着窗户…被拍得“啪啪”响！

我大姨夫两杯白酒下肚，胆子也上来了，叉着腰对着窗口就骂：“什么玩意儿在外头作妖？识相的趁早给我滚蛋！也不看看你爷爷我是谁！再不滚老子过去整死你！”

你别说，还真有点用，外头声儿小了点儿。

我盯着挂钟，眼瞅着秒针一格一格蹦……正好十二点！

“轰！！！”

外屋门就像被一大脚踹开了，整扇门咣当一声差点飞出去！

一个声音直接钻进了我脑袋里：“你是我弟子……别信那帮家伙，正道有啥好？规矩那么多！你供我狐魔霸，我给你当掌堂教主！”

我大姨夫一开始是懵的，酒醒了一半，回过神来他拎起板凳就冲门口砸过去，“啪嚓”一声，板凳碎了。他又向腰间摸去，没错，就是他从不离身的老枪套。可是刚碰到枪套，还没从腰带上解下来，他人却“扑通”一下直挺挺躺地上了。

我抬起头！狐魔霸…这次他是整个狐狸身！那边身子没有那个老头儿了（灵魂被狐魔霸完全吞噬了）。

我想喊我妈，一扭头，发现她不知啥时候躺炕上！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那狐妖一步一步朝我逼过来，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黑布，上面还滴着血。它龇着带血的牙冲我笑：“挂墙上，磕三个头，上八根香……”

我往后缩，可后背已经感觉到墙的冰冷，我已经退得抵到墙，没地方可退了。

就在这时候，我瞅见桌上那瓶白酒，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把把酒瓶抓过来朝着它手里的黑堂单泼过去！可酒还没沾到布，一只大头鬼猛地冒出来，张嘴“呼”地吹出一股黑风，让酒水在半空“轰”地烧起来，像点着的酒精，黑布却一点没事，还在那泛着红光。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吼了一嗓子：“都给我滚犊子，我不当你弟子！不供这黑堂单！”

狐妖冷笑：“你我的缘已经结下了！这可由不得你！”

突然，大头鬼肚皮上那张女人脸开始尖开始嚎叫起来……叫的人心烦意乱……我脑袋都要炸了！

就在这时，黄衣老头“唰”地又现身了，抬手就把那尺红布往天上一抛，红布悬在半空。他一口咬破中指，挤出一滴血珠，那血闪着七彩光，沉甸甸的直接飞向红布，血珠子化开变成一道发光的符！

几乎同一时刻，大头鬼竟“嘶啦”一下把自己肚皮上的整张人皮扯了下来！血呼啦擦的，上面还带着那张女人脸。接着它猛一张嘴，飞出无数怨魂，男女老少都有，哭嚎着裹住那张人皮。

屋里一下子冷得像掉进冰窖，比东北最冷的寒冬腊月还要冷无数倍！所有的怨魂扑到人皮上的女人脸！皮开始慢慢变化！一个立体的女人出现了……只是一个头，头上的根根发丝……竟然是人，像是把人给拉长了一样，身体拉的很细！可是人头很大！女人动了一下！头和头的磕撞声响起！哀嚎声一片……

黄衣老头脸色铁青，拐杖一横，沉声道：“狐魔霸，我家弟马，不是你能碰的！”

狐妖嗤笑一声：“少来这套，我知道的不比你少！”

黄衣老头把拐杖竖过来，往地上狠狠一跺，砖缝里“嗤”地冒起一片白雾，他沉声道：

“这孩子的命是文曲星照过的！你敢动他，就不怕天雷劈碎你的内丹？”

狐魔霸弓起背，黑毛根根竖立像钢针，嘴角滴下黑血，落在地上：“雷劫？等我拿他炼成‘黑莲煞堂’，天上的神仙也得给我三分薄面！”

说完它爪子一挥，大头鬼肚子上的女人脸突然睁开眼，眼珠子是两个黑洞，张开嘴就往我这边喷黑风，可黑风吹到红布画的七色符文边上，黑风燃烧了起来，烧成了灰烬，留下一股腐臭味，让人直想吐。

黄衣老头趁机跳上炕，从怀里掏出个小葫芦，拔开塞子，里头竟窜出数道小闪电，直扑狐魔霸！

“这是我渡劫时收了一丝雷劫之力，看你怎么躲！”

女人头上的冤魂发丝猛然竖起，无数人头硬生生挡住了大部分闪电，可还是漏了几道，劈中了狐魔霸的尾巴！

“嗷——！”它一声惨叫，尾巴窜起火光。

大头鬼刚要扑来帮忙，黄衣老头的拐杖却突然活了一样，像条蛇缠住它的脖子，“咚”地把它砸向墙壁！

“我跟你们拼了！”狐魔霸猛地炸成一团黑烟。

等烟散了，地上只剩件黑皮衣，可我背后的窗户“哐当”一声被撞碎，一只毛茸茸的黑爪正扒在窗框上，窗外亮起两只灯笼似的眼睛！

黄衣老头一把将我拽到炕里头，大喊：“快把红布披身上！这畜生要现原形拼命了！”

红布刚盖到我头上，我瞬间暖和不少，刚才那股钻心的冷劲儿立马被隔在了外面，连耳边那些鬼哭狼嚎声也小了不少。我偷偷从红布缝往外看……

只见黄衣老头的拐杖蹭过地面，划出一串火星子，每落下一星，就“呼”地窜起半尺高的黄火苗，把大头鬼围在中间烧得嗷嗷直叫！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他拐杖顶上的黄鼠狼雕像裂开了一道缝。黄衣老头闷哼着退了几步，一下撞到我坐的炕沿上。我觉着红布外面溅了几点热乎乎的东西，掀开一角，就看见他嘴角淌着血，脸白得像糊窗纸。

“别掀！”他一把按住我的手，手心烫得吓人，“这红布沾了我的本命精血，能护住你！你一露脸，咱俩都得玩儿完！”

狐魔霸正踩着满地的黑灰往前走，爪子落处还留下了粉末。“老东西，你快油尽灯枯了。”它嘶吼着“等我撕了这破布，就先剜你的心，给我堂口当供品！”

黄衣老头突然把拐杖横在胸前，杖身嗡嗡震响，四周那些黄火苗“唰”地聚成一条火蛇，直扑狐魔霸的面门！可火蛇刚到眼前，就被它一口黑风喷散成了火星。

它利爪一扬，就要撕向我头上的红布。

“轰隆！！”

此刻，一道惨白的闪电像巨斧劈下来，正好照进屋里。狐魔霸整个僵住了，抬头望向窗外时，我清楚看见它瞳孔里倒映着外边的闪电星光，一身黑毛都簌簌发抖。

“好……很好……非常好。”它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声音里透出浓浓的忌惮，“今日有天雷护你，我暂且放过你这老家伙。但你记住……”它尾巴狠狠一甩，扫碎了墙上的挂钟，“明天会更好……不出三日，我必来！”

说完，它霎时间化成一团黑烟，从破窗户窜了出去。

大头鬼见主子跑了，也想溜，却被黄衣老头掷出的一枚铜钱钉住脚掌，“滋啦”一声被残存的电光烧成了灰。

雷声渐远，红布上的暖意也慢慢消散。我掀开布，看见黄衣老头正扶着墙喘粗气，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落在地上像开了朵朵小红花。大姨夫还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我妈也在炕上沉睡着。窗外天已泛白，远远传来头遍鸡叫，像是给这场恶斗画上了句号。

鸡叫声中，黄衣老头也不见了踪影。

这时，大姨夫迷迷糊糊爬起来，右手上这时已经把腰间的老枪套解下来拎着了，嘴里还嘟囔：“我……我非整死他不可！”

我心想：得了吧，刚才谁一下就躺地上一睡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