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盘坐在石台上,双眼紧闭。他的呼吸平稳,体内真气循环有序,双缝空间安静地贴合在掌心,像一层薄冰覆盖着水面。
就在他意识彻底沉静的瞬间,脑海深处那股微弱的波动再次传来。
这一次不是信号,而是直接撕开了一道入口。
一道金色弹窗无声浮现,挡在他识海中央:【?(? ? ?) 检测到宿主精神阈值达标,自动激活‘空间预知梦’试用版x1】
风不休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应。他知道系统从不会做没代价的事,但此刻他已经无法阻止。
一股力量将他的意识拽了进去。
场景变了。
夜色笼罩下的皇都郊外,一座荒废祭坛立在干裂的大地上。天空没有星月,只有几块悬浮的黑色碎片缓缓旋转,像是被某种规则强行钉在半空。
祭坛中央站着两个身影。
一人白衣,袖口绣金线云纹,手中折扇轻合,正是宇文拓。另一人披着黑袍,脸上戴着半张青铜面具,左脸完好,右脸布满裂痕。
他们跪在祭坛两侧,双手按地,口中念动古老咒语。
随着音节响起,空中那几块碎片突然亮起暗红色铭文,一个接一个拼出四个大字——
“星、辰、陨、落”。
风不休站在远处,想靠近,却发现脚步沉重如压千斤。他抬起手,试图撕开一道空间裂缝,可刚有动作,一股无形之力猛然撞来。
他被弹了出去。
意识一震,猛地回归身体。
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滴落在石台边缘。他的胸口起伏,手指微微发抖。刚才那一幕太真实,不像幻觉。
“喂。”他低声开口,“那梦……是你编的段子?”
屋内寂静。
系统没有立刻跳出来炫耀,也没有弹出搞笑奖励。
三秒后,金色弹窗缓缓浮现:【检测到宿主怀疑,建议支付五包辣条解锁‘危机真实性评估’】
风不休皱眉:“你什么时候开始讲条件了?”
弹窗闪烁了一下:【因为这次不是玩笑】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系统虽然爱捣乱,但从没说过这种话。
他咬牙,在心中默念:“兑换。”
【辣条扣除x5,启动真实性评估】
弹窗消失片刻,重新出现一行新文字:【真实性评级:97.6%,建议立即采取防御性侦测】
风不休眼神一凝。
这不是巧合。梦境里的祭坛位置,那种空间扭曲感,和他之前感知过的某些高阶术法残留极为相似。
他不能坐视不管。
但贸然行动会暴露自己。现在他还在闭关,若中途中断,修为可能再度紊乱。而且一旦使用大范围探测术,极容易引起皇都方向强者的注意。
他必须小心。
深吸一口气,他运转《屁步走天下》中的“隐息篇”。这套功法本是用来躲避追杀时藏匿气息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体表温度下降,心跳放缓,连经脉中的真气流动都变得极其细微。
双缝空间缓缓张开一道细缝,仅有一指宽,几乎看不见。这道裂缝不用于存取物品,也不用于瞬移,只用来释放感知。
他默念口诀:“裂隙为眼,穿云越陆,千里之外,现我眼前。”
一道无形波纹从裂缝射出,贴着地面疾驰而去,穿越浮空大陆边缘,掠过山脉与河流,直奔皇都西南方向。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的脸色逐渐发白。探测术消耗极大,尤其是跨越如此远的距离,每多一秒都在透支精神力。
终于,反馈回来了。
脑海中涌入大量信息。
皇都西南三百里处,一片荒原上存在持续性的空间褶皱。那种波动频率非常特殊,不是自然形成,也不是普通阵法能造成。更关键的是,那里有异种能量残留——类似梦中祭坛上的星核碎片所散发的气息。
位置完全吻合。
风不休缓缓收回探测术,双缝空间闭合。他靠在石台边沿,喘了口气,指尖冰凉。
不是梦。
是真的。
皇朝确实在秘密进行某个计划,而且已经和域外势力勾结。那个黑袍人绝非普通角色,能和宇文拓并肩施法,地位至少是国师级别。
而“星辰陨落”这四个字,听着就不吉利。
他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但他清楚一点——这种规模的动作,绝不会只是为了对付他一个人。
赤霄宗、其他宗门、甚至整个碎灵界,都可能卷入其中。
他不能继续闭关了。
但他也不能现在就冲出去。赵大宝还在外面,宗门也未必安全。如果他是对的,那么敌人的耳目很可能已经渗透进来。
他得先确认更多情况。
正想着,系统弹窗又跳了出来:【?(? ? ?) 宿主是否考虑升级‘预知梦’为常驻功能?仅需十包辣条 一颗烤鸡腿】
风不休冷笑:“滚。”
弹窗顿了顿,缩成一个小点飘在角落,不再说话。
屋内恢复安静。
他依旧坐在原地,双手放在膝盖上,掌心朝上。双缝空间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忽然想起药老给他的丹方,里面有一味药叫“夜星藤”,据说生长在受过星力污染的土地上。那种地方的空间结构也会出现细微褶皱。
难道说……
他还来不及细想,掌心的裂缝突然轻轻一跳。
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
一道极其微弱的震动从远方传来,几乎难以察觉,但双缝空间却明确捕捉到了。
同一时间,皇都方向的空间波动出现了短暂增强,持续不到一息,随即恢复正常。
风不休睁开眼。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刚才那一下,不是探测反馈,也不是自然现象。
那是人为启动术法的余波。
他们在试阵。
或者,已经在执行第一步。
他慢慢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不能再等了。
但他还是没动。
他知道,一旦离开这里,就必须面对一场远比生死台更危险的博弈。而现在,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对方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所以他必须装作不知道。
他要等到最合适的时候再出手。
屋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闭关室的门依旧紧闭。
风不休重新闭眼,调整呼吸,让状态回到最平稳的水平。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左眼下方那道细疤,在昏暗光线下微微抽动了一下。
下一刻,他手指轻弹,撕开一道微型空间裂缝,将一段记忆封存进去。
那是关于梦境的全部画面。
做完这些,他缓缓起身,在石台旁踱步一圈,然后停下。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双缝空间安静地贴在那里,像一张等待开启的地图。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从这一刻开始了。
他抬起手,对着空气轻轻一划。
银光闪过,裂缝张开一条细缝。
他把一张油纸包扔了进去——是赵大宝塞在他门口的最后一块烤肉。
裂缝闭合。
他转身,重新坐回石台。
盘膝,闭眼,呼吸放慢。
整个人陷入沉寂。
只有掌心的双缝空间,仍在极其轻微地震动,仿佛在等待下一次撕裂世界的时机。